付诚信(陕西)

口述“三年饥饿”(1959-1961)之172

口述人:付诚信 (男,1928年出生,陕西省长安区大兆乡大兆村村民)

采访人:付聪(女,1989年出生,西安美术学院2009级影视摄影专业学生)

采访时间:2012年2月7日

采访地点:大兆村,付诚信家中

 

采访笔记:

和对老人的老伴儿常福芳老人来比,我对老人的记忆能稍微少点,大多也还是停留在当年上学时从他家门口过,和去他家打酱油醋,再就是以前偶尔遇见老人干活的时候,有时候下地干活的时候,也遇到老人在地里干活。过年时也遇到过老人几次,最近这几天老人的大儿子打苞谷,老人经常抱着重孙外面逛呢。采访时,老人不在家,就先采访了老人的老伴儿,老人是之后才采访的,用老人自己的话说,只是对他老伴儿的一个补充。

口述正文

 

苞谷芯芯子蒸的馍

自打食堂化我们就受得可怜得很,就是人家弄得那苞谷芯芯子削了,嫩芯芯子一削,回来拌些子一吃,还多余的没有,一回给你舀一点儿,把那苞谷皮在锅里一洗,洗的那脏东西蒸的那馍,一回只给你一个,多余还没有的,一个人一个。

面也给吃呢,偶尔给你吃一次面,吃的面那不粘勺的那,稀稀的给你舀,反正是食堂化受了可怜。哎,受了可怜,都是饿肚子。那几年人就是没精神。

粮不够吃问人借

咱这是问人借的时候多,为啥?分的那个粮不够吃,那会儿只有我一个人劳动呢,其他的那会儿,娃们的都在学校呢。还要经管你老太爷呢,要不然咋不够吃呢,从那儿就受罪。

生产队那会儿人心不齐,把生产搞不好,一年都是打得少,比人家其他队里打得少,算起来也不少呢,地也不少,打得粮食不那个,一年不够吃,给牲口的饲料一留,啥了的粮一上,就剩的不多了。哎,受了那个的……就那样对付呢。

土地完全下户以后,慢慢好了,从那时候就一年比一年好了,一直到现在还是好,咱再不受罪了,现在比那时候好得多了。

原载:草场地工作站《民间记忆计划》(读取时间:2013-05-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