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恋苏俄音乐

力刀

我的父辈是在吸收苏俄作品中长大的。从托尔斯泰，屠格涅夫，果戈里，契科夫到
高尔基，肖斯塔克维奇，到法捷耶夫，柯切托夫；欣赏列宾或斯宾塞的俄罗斯风景
画册，到一首接一首地唱“贝加尔湖”，"大草原"，“三套车”，“山楂树”，
“红梅花儿开”，“伏尔加船夫曲”等等。从那广裘的黑土地和白桦林，到静静的
顿河和彪悍哥萨克人动人的故事，勇敢的海鸥，青年进卫军们和传奇的夏伯阳我在
歌声和想像中入梦，在梦中仍幻想著唱著。
我一直梦想当夏伯阳那样的骑兵，高中毕业后却在广阔天地里劳筋骨苦心志练红心
被当骡马用。同组一小老弟，披头长发，带了吉他和一把小提琴下去了。他常旷工
在家拉琴弹琴，整日拉那“郊外晚上”“卡秋莎”苏联等，还边拉边唱，很是自以
为清高和得意。我借他的提琴拉了一段梁祝一段“三套车”，从此，我成了他的师
傅。
十多年后，洋插队。某日到老网友京人家赴宴，进门听见低低的俄国民歌乐曲，绕
梁不绝，立马要他调高声波，并为俺立刻烧刻了一盘ＣＤ。回家自己又复制两盘，
一盘送大弟，一盘留车里，外出开长途时听。
父母来美，接到家里，听见“贝加尔湖”，“三套车”，"大草原"等苏俄民歌乐曲，
老两口一楞坐那儿不动静静地听完。后来他老两口在家常听前苏联红军歌舞团在北
京演唱会的录音，都是著名男女高音和中低音功勋歌唱家。
听过他们的原汁原味儿演唱，虽听不懂俄语歌词，但那种忧郁伤感的韵味能深深震
撼人心，而用中文永远唱不出那种动人效果。没有经过苏俄文学影响的，很难体会
乐曲里深深的忧虑伤感。我特别留念著名音乐作曲家和指挥家肖斯塔克维奇，人是
天才。
当年，高尔基每有新小说或诗作，就要亲自朗读给老肖听，让他批评指正的。早年
间听说，当年希特勒军队打到史达林格勒城下时，老肖坚持不撤－－他可是国宝级
人物，领导上早就安排专机接他走的。他带著人员残缺不全－－有因饥饿伤病死去
的－－乐团并亲自指挥，为战士们鼓舞士气。
炮火隆隆声中，有些战士们没听完演出就被轻轻地一个传一个的上阵命令叫起来。
连队静静地集体离开演出场地时，老肖就转过身来，目送那离去的战士们背影，手
一挥，乐手都站立起来演奏。他们绝大多数人再也没回来，再也没有机会听演奏了。
一批批战士和民兵听著老肖指挥演奏的乐曲前仆后继奔赴战场最后，他们胜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