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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笛> 1 “网络意淫” 2 新时代的“情痴,情圣,情种”观

送交者: 加人2004/03/02 1:3:3 [江月茶寮]
回应 谢谢茉莉姐.你有温暖如春的人格 by 加人 于 2004/02/22 7:21:34




供求关系浅谈


芦笛


一、网络其实是个意淫场所


原始人老祖宗说:“诗言志,歌永(咏)言。”如果用现代语言来破解这原始屁话,那意思就是,一个人发表供大众阅读的东西,多半有点情绪动机在里头。网上写作当然更如此。在我看来,多数网民无非是七情六欲郁结不得宣泄,需要上网来发泄一通。因此,网络其实是个广义的意淫场所。

这一点从色情论坛上最看得出来。众所周知,无庸置疑,困扰许多海外华人的一个严重问题,其实是性饥饿。色情论坛就是因此应运而生的。随便浏览一番便能看出,其实在那种地方活跃的多是未婚青年。有的人大概连性经验都没有。却硬要做出一副“百人斩”的架式来,动辄把某三级照美女甚至明星说成是他的“娇妻”或“女友”。

为一般人忽略的是,虽然议题完全不同,但政治论坛其实也是一个过干瘾的地方。“上焉者”忧国忧民作伟大战略家或国务活动家状,为中国规划宏伟蓝图;下焉者则肆意倾泄积累下来对共党或美帝的深仇大恨。无论情绪动机如何,它都给写手或跟贴家们提供了一种日常生活中无法获得的快感。在心理意义甚至生理意义上,政治论坛其实与色情论坛毫无二致。

有趣的是,对某些在政坛活跃的网女来说,这种意淫其实是双重的。和网男一样,她们也享受发泄政治情绪或充当他人导师的快感。除此之外,这些人还能进行一般网男无法理解的狭义上的意淫。

要说清这个问题,还得从某些现代女性的特点说起。


二、“韩信点兵,多多益善”的某些现代女性


老芦是出土文物、封建榆木脑袋,对女性的认识,过去只有两个来源:一是日常生活的感性认识,二是书本上来的理性认识。记得《自私的基因》上说过,男女在维持种系繁衍中的生物学使命不同。造化给雄性生物的使命,是广播其基因。所以,雄性生物倾向于“开广交会”,“韩信点兵,多多益善”,性伴侣越多越好。而雌性生物的使命则是养育后代。因此,她们天生痴情专一,倾向性关系的安定团结。

作者甚至举了一个非常生动的比方,说要生个孩子,男方只需要提供一个细胞,剩下的什么十月怀胎、一年哺乳等等全是女方的事。这种“合资公司”双方的投资比恐怕连一百比一都不止,然而产出却是对半分的。自然女方要珍惜这种关系,而男方则毫不在乎关闭企业。

我自己在实际生活中的观察和这理论基本一致。接触过的传统中国女性就不必说了,似乎在西方也是如此。男人不想结婚,只想到处乱睡,想结婚的总是女人。我认识的一位鬼女和人同居了八年,男方总是“I am not ready yet.”后来她忍无可忍,提出最后通牒:要么结婚,要么散伙。话音甫落,那狗东西立马就搬走了,让她几年后提起来还火冒三丈。

非洲人就更不用说了。那儿的男人大概是世上最快活的同志,每到一地便结一次或数次婚,生下孩子来便脚底揩油,跑到别的地方去从头再来,撇下孩子让女方苦熬苦撑地养大。

令人震骇的是,某些现代女性完全彻底地突破了这传统模式,完全彻底地“男性化”了。最近有位年高德劭、佛学深湛的女居士在某中文文化论坛上宣称,世上最无聊的事便是守着一个人过一辈子。如果这辈子没抛弃过几个情人,也没让几个情人抛弃过,那这辈子就算白活了。她进而提出伟大的择偶理论:和嬉皮谈恋爱,但要嫁给雅皮。她甚至还用此伟大理论来“教育”自己的女儿。

这位理论家大概不知道,其实她的前卫理论不新鲜,老祖宗早就描述过了,那便是“东食西宿”的故事。我在旧作中曾经介绍过:

“‘东食西宿’是个记不得出处的典故:某女待字闺中,东邻之子
丑而富,西邻之子穷而美。二子俱求婚。女父问女意属何人,女答:
‘俱嫁,东食而西宿。’”

“恋嬉嫁雅”的伟大理论,其实不过是“东食西宿”的现代版:雅皮和东邻富人一样,提供稳定的饭票,而嬉皮与西邻穷鬼一般,提供超常的性满足。很明显,“恋嬉”并不会在“嫁雅”之后便告终结,因为女方那只有嬉皮才能满足的性要求(包括心理需要)并不会因获得雅皮饭票而满足。因此,这理论导致的一定是嬉雅兼收并容、共存共荣、互相补充、相得益彰的“双轨制”。

而这正是某些海外华女的实践。众所周知,无庸置疑,大陆学者出国,最难过的一关是身份问题。对男人来说,要解决这个问题,在西方长期居留下来,只有靠自己的真本事过关斩将,向人家证明自己这样的特殊人材在该国找不到,非得雇佣本人不可。而对某些女人来说这道关就非常容易过:嫁个雅皮就完了。

这种解决人生难题的简便方式当然无可非议。问题是由此造成的文化饥饿,非得靠堤外损失堤内补才行。众所周知,无庸置疑,大树移植,要比树苗麻烦得多,主要是大树已经习惯了原来那个特殊的土壤。人也同样如此。如果在大陆活了相当年纪才出国,无论政治倾向如何,一般都会有深重的中国情结,起码会非常关心中国的事。不幸的是,除非是汉学家,雅皮饭票一般并无此种情结。因此,夫妻之间不可能有多少共同的关注对象和类似兴趣。精神生活中留下的巨大空白,当然只有靠寻找嬉皮来填补。这就是“文化面首”的网络发生机制。所谓“网恋”,其实有许多就是这么回事。


三、网络意淫的供求矛盾


遗憾的是,网络意淫市场求大于供,基本是个“卖方市场”。这是两性的心理差别决定的。

众所周知,无庸置疑,男人一般善于抽象思维,女人一般善于形象思维。我在旧作《闲话男女》中指出:

“男人的魅力在于深度与力度,女人的魅力在于柔度与空灵。
深邃的男人使人迷醉,而故作高深的女人使人厌恶。肤浅的男
人毫无斤两,但一眼到底的女人使人怜爱。可以说,肤浅的女
人如同清澈的小溪,而莫测高深的女人如同污浊的泥塘。”

这个基本差别,决定了网男的饥渴之程度与性质与网女的完全不同。婚外恋发生的基本原因,在于恋者试图填补现有婚姻的缺憾。这在男女都一样。但男女寻找的对象不同。男人多是寻找妻子那儿找不到的肉体享受,而“知识”女性多偏重于寻求丈夫无法提供的文化满足或种种虚荣心的满足。换言之,男人感受的常常是生理意义上的性饥饿,而女人感受的多为表达为文化饥渴的性饥饿(亦即心理意义上的性饥饿)。

很明显,网络文字并不能给男人带来肉体上的诱惑,而他们的智力活动一般远比女性的深邃,根本就不需要从女性那儿汲取营养。相反,他们常觉得女人的想法肤浅可笑混乱。因此似乎可以说,网女一般不会对网男构成什么吸引力。当然,网女擅长的肤浅但空灵、温柔、细腻的文学作品或许会使网男迷醉,但那最终还要在作者的外表、年龄上兑现才行。说到底,男人是好色之徒,更注重的是年龄和相貌,而这根本就无法在网上表现出来。

另一个原因是男人比女人更缺乏做梦的能力,本质上是一种现实主义者,知道和万里之外的女士在网上打情骂俏不过是过干瘾,不可能长久溺此不拔。反过来,无论某些现代女性“男性化”到了何种地步,仍然还是免不了女性特有的梦游症。和男人不同,女人能从一篇文字中不但看出作者的性格、人品、经历,甚至能看出该人的相貌甚至身高!同样一篇文章,浮现在男人眼前的是一串串文字和它们代表的抽象问题,但活跃在女人面前的却可以是一副具体而微的面孔。这种性差,使得女人可以为一个从未谋面的男子深堕爱河,而男人如果不知道对方长的什么样,就决不会对之产生什么感情。

最后一个恶化供求矛盾的因素是,处于文化饥饿状况的网女一般早就过了能使男人动心的年龄。上面已经说过,男人和女人寻找的东西完全不一样,前者找肉,后者找灵。由此决定了供求关系的天然不平等。这一点我也早就在《闲话男女》中指出过了:

“因为女人是艺术,男人是科学,女人是心,男人是脑,所以,
外表包装对女人更重要,岁月对女人更无情。岁月可以增加男人
的智慧,却只能侵蚀女人的美貌。”

以上种种原因,决定了处于文化饥饿的网女数量远超过网男。前者需要文化面首来填补空虚,而世上却找不到几个男人愿当这种口惠而实不至的文化情人。这根本矛盾,我看完全是由男女的根本差别决定的,无从解决。因此,大概只要有网络存在一天,这矛盾就得存在下去。





──四年目睹之网络怪现状之三





四年前,马悲鸣提出“强奸作爱”论,轰动全天下。当时我跟他论战,说如果性交是作爱,则嫖客是情痴、情圣、情种了。此公渊博,当场就举了柳永和关汉卿的例子,来证明嫖客“如何不是大情痴、大情圣、大情种?!”后来他在网上提出惊人的“母爱实质为孕激素”论时,某网友一针见血地指出,老马其实是分不清爱情和性欲的差别。

老马与众不同的爱情观,在当时使我对此子的头脑昏乱鄙视已极。但那时我刚上网,尚未阅尽人间春色,堪称不更世事,实在是大惊小怪了。其实老马的观点非常有代表性,可以说是“新人类”的爱情观。

这种爱情观,我已经在《虎子的天空》第36节中借景晶的口表述过了。那就是,所谓道德是束缚个性的紧身衣。爱就是性,性就是爱。婚姻不是一种道德上的commitment,而是利害关系的共同体。所以,所谓个性解放,其实就是兽性解放。已婚夫妇可以像未婚者那样,抓住第一个机会就跳到别人床上去,睡得越多越光荣,本人的社会价值由性交对象的数目决定。据说,这就是西方文明的真缔,不懂或不愿意接受这套价值观的人就是下等人,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不懂西方文化了。

这套东西其实有许多人在网上宣传过。我曾经看过一个“海龟”的帖子,向“龟”们介绍如何在国内养二奶。它打动我的地方是作者那心平气和的冷静态度。那里面透出来的那种精密计算和对人情世故的知晓不必说,最让人震骇的是那就像一篇客观的科研论文,作者根本就不觉得自己在谈论一种见不得人的话题。看过了那篇玩意,我才真正明白了“无耻”这个词汇的全部含义,那就是根本没有任何羞耻心。

包二奶的当然只可能是男人,而男人天生就是好色之徒,所以这玩意虽然让人震骇,毕竟还是“泥作的骨肉”写出来的。问题是正如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的:“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男同志能办到的事,女同志也能办到。”如今的摩登女性们虽然仍然是“水做的”,却跟以“性”代“爱”的男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差别。

老芦算是个两栖写手,政论写烦了,便到文化论坛去轻松一把。可到后来却发现,文化论坛那股气味,比政坛还让人受不了。“新女性”们不但能提出“婚姻其实是一种保险制度”的伟大观点,痛诉爱情给人带来的烦恼和痛苦,主张“事如春梦了无痕”地及时行乐,追求感官的满足便是异性来往的目的,而且无论“有才华的诗人”写出什么不堪入目的话来,居然就有女性去接那个碴。

例如本文第二节提到的诗人对男性身高与XX的相关性的学术探讨,居然也就有女性去加入讨论。后来诗人和一位男网友举行脏话大赛,不但没有吓跑淑女们,居然还有人在旁边插话!

当然,人类没有统一的生活方式。谁也不是上帝,有权去裁判人家的活法对不对。这个浅显的道理,我30年前就明白了。但这不等于说社会没有统一的道德观。所谓社会公德最起码的一条,就是你不能无故伤害别人。

以此标准看,中国的“知识分子”们是世上最没有道德的民族,连尊重别人的起码文明礼貌都不懂。“有才华的诗人”就是个最典型的例子。例如有位网友喜欢说大话,自称要当国家主席,但从来没惹过他,可他就是要莫名其妙地用不堪入目的下流话去百般糟蹋人家。人家爱说大话,关你什么事?难道你因此就获得了糟蹋对方的权利?

这性道德问题也如此。谁爱怎么淫荡,那是他/她的私事,谁也管不着。可你不能强暴他人自由,硬把你的意志强加到别人头上去。西方将性骚扰提到了犯罪的高度来惩罚就是这个道理。哪怕在没有相应法律的中国,日常生活里能见到的那些死缠烂打的痞子,仍然是众人鄙视的对象。

最令人震骇的是,电影《刘三姐》所唱:“进山只见藤缠树,世上哪有树缠藤?”现在已经完全过时了。“新”女性已经变成了穿裙子的男人,跟男人一样aggressive和勇敢进取,不但能在网上像男人一样尖牙利嘴恶毒嘲讽,而且“主动进取”精神令我辈瞠目结舌。

最令人绝望的是,there is no way to fight them off 。穿罗马战裙的女勇士们“是真正的铜墙铁壁。是任何力量也打不破的,完全打不破的。反革命打不破我们,我们却要打破反革命。”老芦骂人之毒,网上罕有其匹。可哪怕我就是把吃奶的力气使出来,也绝对刺不穿对方的金钟罩。相反,我骂得越难听,对方越来劲,因为据说“打是亲,骂是爱”,骂得越毒,那感情也就越炽烈!

两年前一位小友给我寄来了一篇小说,里面有那么一句话:“老头其实是风化了的男人。”我装作对这句话认了真,跟那小友猛开了一阵子玩笑,吓得她连连给我道歉。其实我自己真是这么想的。这把年纪,旧社会已经是含饴弄孙的时候了,难道还能像曹禺剧本《北京人》那样,婆婆和媳妇一起坐月子?爱也好,性也好,都是少男少女的专利,知命之年还想这些,岂不是老不正经?

从这点上来说,我大概真是个封建余孽。上网最让我开眼界的一件事就是,和我大致同龄的“新”女性早和传统彻底决裂了,有道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衰妪暮年,春心未已”!

在旧作《我们的女人和他们的女人》中,我说:“我们的男人解放了就成了土匪,我们的女人解放了就变成娼妓。”无论男女,解放了的中国人心目中的丘比特和维纳斯,其实不过是嫖客和婊子。不知怎么,头脑混乱的马悲鸣居然会看到了这个时代大趋势,四年前便作了充份的学术论证。如此洞察世事,说起来真让我这“大师兄”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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