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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澄: 针麻完全是画蛇添足,没有必要

送交者: dok-knife2006/10/06 2:52:15 [温柔一刀]

针麻完全是画蛇添足,没有必要

王澄 美国康复科医生 纽约市 2006年10月


美国总统尼克松和随行记者70年代从中国回美国后,美国报纸开始宣传针灸和针麻。引来美国和西方的医生来中国考察。中国医生为了掩盖针麻的无效,经常在手术中暗暗注入静脉麻醉药。当时武汉的手术室护士把针麻叫做“cheng麻”(音同“撑”),“cheng”在湖北话作“压住,按住”解。当病人痛得受不了,在手术台上乱动,就找几个人把病人压住,以便医生完成手术。 在四人帮的国家民族主义的淫威下,(中国人称“极左路线,极左思潮”),全中国大城市大医院的麻醉科医生,外科医生和病人事先串通好。在医院革委会的主导下,有组织有预谋地制造医学假象。事先麻醉科医生反复向病人交代:今天有外宾参观,你千万不要喊痛,你给我使个眼色,我就给你打“止痛针”。麻醉科医生在手术中给病人朗读毛主席语录:“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手术后敲锣打鼓到医院革委会去报喜,毛泽东思想的又一伟大胜利。针麻在四人帮时代的泛滥根本就不是一种医疗行为,分明是给四人帮抬轿子的政治闹剧。

中国人在西方医生面前作假,丢尽了中国人的脸。用中医的台词编得这些闹剧给西方的医生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今天在美国没有任何一个麻醉科医生试用针麻。美国医生追踪临床医学文献时,读美国,英国,法国,德国,澳大利亚和日本的文献。很少有美国临床医生提及中国的临床医学文献,即使有,也不敢恭维中国人说的“与众不同”的地方。在美国讨论针灸的时候,也尽量不提中国人的“科学论文”,只采用身在美国的科学家在美国本土作的针灸研究的结论。

说到针麻,就必须要澄清针灸到底有多大作用。幸亏美国把针灸放在自己的国家里观察了20多年,中国的针灸鼓吹者再也不能用“洋夷不识我大清之宝”的鬼话来欺骗中国百姓了。美国主流医学界的结论是:针灸不能治病,只有做止痛方面的不确切的辅助治疗。我认为,作为临床医学家的美国主流医学界对针灸的基本看法与中国老百姓的实际亲身体会很接近。一个中国的穷人要看病,无论是什么病,穷人手里攥着这点借来的钱一定要花在确切有效的治疗上。如果他有选择,一定不会首选针灸,因为针灸没什么用。

讨论针麻涉及到两个问题,一是在四人帮时代,迫于形势的需要,为了讨好和响应上级指示,把适合全麻的病例硬是改成局麻,好加入针灸。二是针灸在局麻中到底有什么作用?我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和三位华裔美国麻醉科医生在电话中讨论,请教他们有关美国麻醉专业的现状。我要特别指出的是,他们和我一样以前是中国大陆的医生。


一.局麻还是全麻

70年代末,我在中国做外科医生的时候,就遇到了引进西方的静脉麻醉的时代。当时有几个从来不读书的外科老医生坚持局麻,因为他们害怕全麻。尽管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可是我还是愿意从这个题目谈起,四人帮时代,中国麻醉科医生被扭曲成针麻专家,有的全麻技术很全面的麻醉科医生,故意把局麻/针麻的好处说的很过分。(当然那个时候中国和美国的全麻水平会不相同,而且用的药类和药品的质量也会很不同。)把能做全麻的病人也拉去做局麻/针麻,帮助发扬祖国医学。也许他能写一篇“标新立异”的报道,出出风头。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这样做不是百分之百为了那个病人。

作为比较,我们就举一个中国人比较相信针麻的颈部手术的例子,比如甲状腺手术。在美国大多数病人,特别是心肺功能正常的病人全部都采用全麻做甲状腺手术。全麻的好处是无痛无感觉,肌肉松弛,不会因为病人的躁动而使手术者处理血管和神经时带来困难。全麻作甲状腺手术对外科医生来说显然是一个最佳选择。因为在手术中病人的躁动可以造成操作失误,如果伤了神经后果极为严重,伤了血管术中出血也很麻烦。

要保证麻醉的成功,麻醉科医生要掌握诱导,麻醉深度,肌松剂的使用,呼吸道通畅,气管插管,麻醉药对心脏和呼吸中枢的抑制,重要生命体征监测,手术后及时苏醒,全麻和全麻药物的手术后影响等等。所以美国麻醉学科的努力全部用在全麻药物的更新,呼吸道控制,气管插管的改型,监测设备和手段的升级,对待意外和急救的方案等等。这样的日新月异的进步,使美国的全麻在一般心肺功能正常的病人的甲状腺手术中,可能产生的不良反应和麻醉意外的发生率已经降到可以忽略不记的地步。(在美国,任何医学上的事只能说比例,比如全麻意外的发生率是百万分之几。来表示安全性很高。)跟我在电话中讨论的这三个美国麻醉科医生几乎异口同声地说:“什么麻醉意外?我们遇到的都是‘意内’的事。”这样全麻作甲状腺手术的利弊权衡就有了利大而弊极小的结论。利大就是我们前面讲的肌肉松弛,病人不会躁动,保证血管和神经的处理没有误伤,等等。弊小就是美国今天的全麻的不良反应和麻醉意外的发生率极低,安全性极高。

中国麻醉史上这样一个荒唐的特殊时期我们都不应该忘记。那时候做针麻还出“成果”,有些是麻醉医生自吹的结果,但更多的是完成上级的意图。做那些事的中国医生和一个现代文明的西方国家的医生差距该有多大!在一个高度文明的国家,医生是众目睽睽之下的这种文明社会的体现者。每个医生都要在心里遵守希波格拉底誓言。我看到在美国作医生,不应该是你的领导要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而是只有两件事可以指导你每天如何去工作:一是你受过的医学训练,二是你做人的良知。 换句话说,当你面对一个病人作出医疗决定时,你的医学训练的知识要你作出这个决定,同时,也是你做人的良知要你作出的这个决定。这就是医生职业的高尚所在。


二.针灸在局麻中到底有什么作用?

对于个别心肺功能太差而不适合作全麻的病人,或者是病人自己选定局麻,美国麻醉科医生只好次而求之,用局麻,也就是只用镇痛药和镇静药。那么针灸到底有什么用?美国认为针灸只有非常不确切的镇痛作用,所以中国人所谓的针麻实际上是想用针灸替代镇痛药或部分替代镇痛药。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因为西医镇痛药效果非常确切,作用原理有根有据。并且根据这个原理,镇痛药也在不断地在更新,完善,发展。针灸有发展吗?针麻自1958年来有进步吗?没有。中国从1958年到现在(附一),无论做过成千还是成万例针麻,中国医生的结论也是这句话:针灸只有非常不确切的镇痛作用。

针麻的不确切性表现在针灸镇痛似乎对有些人有效,对另外一些人无效。另一个问题也很重要,针灸镇痛没有剂量性。如果针灸真能替代部分镇痛药,能替代多少毫克呢?不知道。有人研究针灸对中枢和脊髓的抑制作用,涉及到针灸有没有中枢镇痛和镇静的作用。我们还没有看到国际上公认的结果。但是,我作为一个曾经受过外科训练的医生,亲眼见过针麻的医生和亲手做过针灸的医生,我有一种直觉:针灸即使真的有中枢镇痛和镇静的作用,这个作用也因为太弱而在临床工作中微不足道。就是用电刺激穴位也还是太弱。想想看,如果经络是不存在的,那么针灸的物理效果就是刺痛皮肤。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想要带来任何重要的后果都是不可能的。针灸根本不可能替代强大的镇痛药和镇静药。这就像你带了一个研究小组讨论用什么来驱动一辆大货车,小组中有人建议试一试蜡烛燃烧的能量。你心里想的倒是马上开除这个小子,因为他的逻辑有问题。

中医的鼓吹者撒谎比喝凉水还容易,我教中国老百姓怎样看出针麻的谎言。你们去问问当官的和大医院里的医生,包括大医院的中医师,问问他们给自己做手术时选不选针麻。如果他们给自己做手术时100%拒绝针麻,那你就知道针麻是拿老百姓做实验,好让医生出文章,出风头。中国医生的假话很多,有一个办法能识别真假。如果你发现医生给自己家里的人用这个药,那个药就一定是真药。你去问问作针麻的麻醉科医生,他们有谁给自己的家人手术时用针麻。很可能全中国没有一个麻醉科医生这样做。这样的针麻不是假话?不是政治应景又是什么?这种医生缺少良知,无论是学术上的或道德上的良知都缺少。中医的鼓吹者如果还像四人帮时代那样利用政治权力推行针麻,你做针麻我就给你科研经费,给你登文章,表扬你等,这就是全世界绝无仅有的“中国特色”的伪科学邪恶势力。

据我所知,几乎所有的针麻病人都同时接受了,或最后不得不用镇痛药和镇静药。针灸在局麻过程中纯粹是画蛇添足。我最爱问中医两个问题,每回问每回让他们下不来台:1。没有你行不行?局麻只要镇痛药和镇静药,不要针灸行不行?回答是:行。如果局麻只要针灸和镇静药,不要镇痛药行不行?回答是:不行。2。中医/针麻和国际标准比是不是比国际标准好?西医是全世界人民的西医,现代西医对某一疾病的治疗标准可以说是国际标准,也是中国人的标准。比如,局麻手术时使用镇痛药和镇静药就是国际标准。中医要出新点子,要加针麻进去,都要先做实验,证明针麻比现有的镇痛药和镇静药这样的国际标准好,才能用到临床。中医最蒙中国人的就是先教中国百姓否认国际标准,比如信口开河随便说全麻如何如何不好,镇痛药和镇静药有多少缺点,再认定针麻或中医“一定好”,接着拿人体做实验。不作出针麻和中医“一定好”决不罢休。以至于针麻不能起到镇痛作用时,病人在手术台上嗷嗷叫,乱动乱跳,这不是拿人不当人?

美国人对针灸的态度就很明确。针灸对人体没什么伤害,病人有腰痛就试针灸吧,如果针灸无效也不会害了你。但是,针灸想进手术室,绝对不允许,因为那里是生死之地。如果外科医生期待针灸有效而它无效就会给手术带来很大麻烦。


2006-10-05
附一:《中西医结合发展历程》赵含森,游捷,张红 编着, 中国中医药出版社,北京,2005年9月

参考读物:王澄:从美国看中国大陆的医疗体系(再版)。(医学捌号楼www.med8th.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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