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去召妓
俞蓓芳
某位男作家对我说：“我被罚了五千！”
那么小姐罚多少呢？
两千。“他们如果能和派出所干警紧密配合，主动出击，一个晚上逮个
四、五个嫖客，有立功表现，赚他们一票，还免除罚金。”
男人并不以为然，“这都是我第二次被逮着了”
那么，你下一次还干不干？
干，当然干！不干怎么办。召个几百次，抓住两次，算什么。小菜！
“老实说，这次的那个真是丑————”
这也不稀奇，我听说男人是不怎么挑剔的，只要是个女人就行，有的男
士跟我说，任何对象，没有对象都行，不要说这一个不就是丑点，至少还是
个活的。
“我不得不说了，理解万岁”男作家特感慨。
听说在城市的边缘地带，沿街开了很多理发店，店堂并不大，也不怎么
装修，放着那么几把椅子，也有镜子梳子吹风之类道具，有店员有顾客，一
切似乎很正常，只是女店员们神情有些疲倦，而生意又特别火暴，店堂里长
板凳上坐满了男顾客，还有川流不息的出租车停靠，带来新的客源。理发店
的玻璃门斗大的美术字：三十分钟理发，休闲按摩，六十元。沿街有一长串
这样的店，我以为这一带人非常的需要理发，所以有那么多理发店，而且每
家生意兴隆。
有朋友耻笑我的无知。
“乡巴老了吧，那哪儿是理发店啊”
那是什么？
“下等妓院。”
朋友告诉我，在店堂的不醒目的地方有扇暗门，通内室或者地下室，那
儿才是理发店的真正营业额发生地。
“六十元？那么廉价？”我真不明白，
“现在，供过于求啊，每天火车站带下多少来上海谋生的外来妹，竞争
厉害，生意难做。老实说，六十元是开价，砍到二十元都有人为您服务。当
然一分价钱一分货，二十元不会给你真刀真枪的。”
什么叫不真刀真枪，
“乡巴老！吹箫懂吧？”我们五千年悠久文明史中，流传了很多风雅的
说法，我相信，有专人研究的话，完全能形成中国妓院文化的洋洋巨著。当
然还有很多并不风雅但很准确的说法。
有一日坐出租，正好和司机闲聊，说起那一带的理发店。
“我经常给他们开车，送那些先生们去。”
是不是都是外地民工啊“本地人也有啊，多便宜”
我真为那些女人不值，多好的年纪，二十多岁的，好好读书，做一份正
当职业，再不济，饭店啊，快餐店啊，给人做个服务员营业员什么的。
“你又不懂了，大学毕业了能挣多少，硕士博士的能挣多少，做到高级
白领，大老板，几个人有这个才干运气？那压力有多大。她们有什么压力，
屁压力都没有，扫一次黄，抓一次，罚点钱就没有事情了，可天天在赚啊，
你知道她们一个月挣多少？”
多少？
“上次快天亮的时候，两小姐召了我的车，互相比着，一个说有八千，
一个说有一万出头。赶上高级白领了吧。不过说到底，她们还不是真富，高
级住宅区或者四星级之上的宾馆出入的妓才值钱，一千五干一次！”
你是不是去过。
司机居然有点腼腆，呵呵，偶尔拉。我也只能去区理发店之类的，不同
的消费层次有不同的消费场所，所以有小姐加码不一。
听朋友说了这样一个段子：某位朋友以大学问家自居，家有才高八斗太
太，太太学至理科博士，而且相貌出众，年轻可人。先生出差在安徽一个月，
住当地唯一一家高档宾馆。每天有固定女工来房间打扫，据说，该女工也就
一平常的当地妇女，年龄体形相貌都没有任何的过人的地方，她的唯一的特
点就是她是女的。一日，先生感觉欲望排山倒海而来，冲动不已，刚巧女清
洁工进门，个中细节我就不知道了，究竟这位学问深邃的先生如何向一位清
洁工求欢，我还是真想象不来，反正是被该妇女言辞拒绝了。
事后他说，其实啊，我们在那一瞬间快感是一样的，和谁都一样。
另有熟悉他的朋友指出，他还不够诚实，也许他更喜欢作爱的对象并不
是博士太太，而是妓女，在床上，天文地理一百通，会十八国语言有什么用，
从技术角度讲，一个只会叫唤，大字不认一个的职业选手，也许更加刺激，
良家妇女的床技哪里是职业妇女对手。
一位朋友说失恋了，一大帮朋友在北京设宴为他压惊，给他宽解，中间
只俩女的，我和我的同学。这顿饭悲风苦雨的，朋友说着说着就流泪了，古
来失恋从来煎熬啊。中途朋友说，我走开一会儿啊，你们慢慢吃。并做了一
个手势，意思楼下有个厕所，去方便一下。久等等不来，我们俩被推荐着去
找找，怕他想不开做什么傻事。
沿着楼梯下去，才知道，这个饭店的地下室是个舞厅，走过轰天炮一样
的迪斯科舞厅和黑压压的人群，里面的部分是卡拉ＯＫ，长长的过道两则是
一间一间的包房，推开了几间，人们真的在唱歌尽兴，哪里都没有我们的朋
友，走到最后一间，推开了首先感觉不象是唱歌的房间，所有设施都没有，
房间空荡荡的，灯光还特别的暗，我们乘着胆大，走进黑屋子，门后面有一
长沙发，我们的失恋的朋友和一位浓妆艳抹的女士搂作一团，衣服基本都在
地上了，那位女士显然不是他的女朋友。
男作家出事后，有人为他开脱，他是作家啊。
男作家觉得特别屈“都说，我们搞艺术的感情丰富，永无厌足，才容易
召妓，其实，你去统计统计，只要他们说实话，哪个男人一辈子只睡一个女
人的，男人召妓，与一个以上的女人有身体关系并不希奇。”
我因为懂得，所以从不大惊小怪。忠诚的男人那才真叫稀奇珍贵但免不
了，有时候我还是会觉得心里荒凉，那么还有爱吗？爱在哪里呢。
男人说，爱是无知女人追逐不已的梦想，
一个乌托邦。
那么我们要放弃吗？我们也要象你们那样生活吗？
试想，在未来的某一天，全人类进化到一定程度，反而思古了，统统解
除道德的武装，衣物的遮掩，象原始人类那样生活，爽荡到群居杂交，连隋
炀帝听起来都那么可笑，什么生我者不可，我生者不可，统统变得无不可了，
地球将是一个很欢腾的地方，象一座巨大的猴山，窜腾着一种灵长类动物，
他们的名字叫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