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百家争呜”谈起
·ｙｙｃａｒｏｌｙｎ·
１
从字面上看，百家争鸣四个字好理解，联系实际却不甚了然。
辞海如是说：百家，指战国时代的各种学术流派，著名的有儒、法、墨、道、杂、农、纵横、阴阳等。他们著书立说，在当时很有名。诸子蜂起，议论纷纷。在政治上学术上展开争论。如天道观、认识论、社会伦理、礼法制度、各种政治主张，这一百家争鸣盛况对当时社会有极大推动作用……
战国是公元前４７５年一一前２２１年，这２００多年中，墨子、孟子、庄子、荀子、屈子、韩非子……以及稍前的孔子和老子，他们的著作和思想影响后代，堪称伟大。除诸子自身条件外，当时社会为他们提供了什么？我请教史家，他说了五条，全面而正确。但最重要的，我认为是：当时社会允许诸子人格独立、精神独立、思想自由。试想，当时社会如强行用某一思想或主义，去统一诸子，或者剥夺诸子自由争鸣权力，会有百家争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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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０００多年来，百家争鸣为何绝后？
公元前２２１年，秦始皇灭六国，统一中原，开创中国封建帝制。言及秦始皇，人们会想到：车同轨、书同文、万里长城。但我首先想到的是：焚书坑儒。
书是知识和思想的载体，能传播不同政见，有损龙颜和稳定，于是除农医之类书，其他均属非法出版物，统统烧掉。书是儒生所写，杀儒成必然。秦始皇临终前，一次抓捕３６０个儒，挖坑活埋……
秦始皇焚书坑儒旨在为江山万古。可事与愿违。独裁暴政不得人心。陈胜吴广揭竿而起。３６年后秦灭亡。
１００多年后，汉武帝刘彻采纳大哲学家董仲书的建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从此，各朝各代视儒学为正统。生前曾一度惶惶然，若丧家犬的孔老二，死后竞为大成至圣先师。儒学一家独鸣，历经２０００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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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晚期，同治光绪两帝经年４０多载。均由西太后垂帘听政。朝政腐败，民心散尽。国人思想甚为活跃。改良派康有为著《大同书》，托古改制，公车上书，签名的举人竟达１３００多人。令今人汗颜。戊戌六君子，百日维新，救亡图存，捐躯菜市口，何等惨烈！启蒙思想家严复译《天演论》，宣扬物竞天择，适者生存。革命先行者孙中山同改良派激烈论战，倡导三民主义。陈独秀李大钊宣传马克思主义。胡适鲁迅打倒孔家店，新文化运动勃然兴起……前后半个多世纪，虽有西太后、军阀和蒋介石的血腥镇压，但争鸣之光四射，自战国以来，中国思想界难得生机勃然！何耶？
４
１９４９年１０月１日，毛泽东宣布：中国人民站起来了！由此毛泽东时代开始了。毛泽东何许人？用他自己的话说：我是秦始皇加马克思！毛泽东执政２７年的历史证明：说是秦始皇，其暴政有过之而无不及；说是马克思，实为以假乱真。５７岁前的毛泽东还未看过《资本论》，２６岁的毛泽东却宣布：马克思主义的道理千条万条，归根到底就是一句话：造反有理。晚年的毛泽东又说：马克思的经济学就是革命经济经济学，造反经济学。由此观之，毛泽东心中的马克思是什么，是极明白的。其实，马克思并不是神，而是人。其著作只是一种学术。１００多年的历史说明马克思的学术中有真理，有糟粕，亦有谬误，过时的东西多。对此，毛泽东当然清楚。唯其清楚，毛泽东才宣布：马克思主义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普遍真理。言必称马列。罢黜百家，独尊马列。毛泽东开创的乃是一家独鸣。！
５
搞一家独鸣，必然要扼杀不同的声音。毛泽东登基后，立即对知识分子洗脑，搞“思想改造运动”。１９５５年，在全国开展宣传马克思主义唯物论批判资产阶级唯心论。矛头对着三个人：胡适，俞平伯，胡风。胡适在台湾，鞭长不及。两个小人物向俞平伯的红楼梦研究发起批判。最惨的是胡风，先是批判胡风文艺思想，批而不倒，便打成反革命集团。涉及２１００多人，逮捕９２人，隔离６２人，停职反省７３人……梅志女士的《我陪胡风坐牢》，读来令人涕息！
１９５６年毛泽东提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号召党外人士帮助共产党整风。善良的中国知识分信以真。袒露胸襟，大鸣大放。章伯钧的“政治设计院”，罗隆基的“平反委员会”，储安平的“党天下”，马寅初的新人口论，……。不到两个月，真理的声音，科学的呐喊，全诬蔑为射向共产党的毒箭。国人指责共产党耍阴谋。毛泽东自鸣得意的说是“阳谋”。邓小平则说，这是放长线钓大鱼，或说引蛇出洞。……５０万右派应运而生。中国知识分子步入有史以来最黑暗最暴虐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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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一家独鸣，必然要扼杀不同的声音。毛泽东登基后，立即对知识分洗脑，搞“思想改造运动”。１９５５年，在全国开展宣传马克思主义唯物论批判资产阶级唯心论。矛头对着三个人：胡适，俞平伯，胡风。胡适在台湾，鞭长不及。两个小人物向俞平伯的红楼梦研究发起批判。最惨的是胡风，先是批判胡风文艺思想，批而不倒，便打成反革命集团。涉及２１００多人，逮捕９２人，隔离６２人，停职反省７３人……梅志女士的《我陪胡风坐牢》，读来令人涕息！
１９５６年毛泽东提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号召党外人士帮助共产党整风。善良的中国知识分信以真。袒露胸襟，大鸣大放。章伯钧的“政治设计院”，罗隆基的“平反委员会”，储安平的“党天下”，马寅初的新人口论，……。不到两个月，真理的声音，科学的呐喊，全诬蔑为射向共产党的毒箭。国人指责共产党耍阴谋。毛泽东自鸣得意的说是“阳谋”。邓小平则说，这是放长线钓大鱼，或说引蛇出洞。……５０万右派应运而生。中国知识分子步入有史以来最黑暗最暴虐的年代。
６
国人常慨叹：半个多世纪，不见真正的思想家理论家。在专制社会，知识分子只是工具。领袖有指示有讲话，知识分子的任务便是从马克思故纸堆中去找根据：或寻章摘句，或贴标签，或利用翻译版本的不同做文字游戏。把谬误论证为真理，把真理糟蹋成谬误。是他们的职责。所以现代中国多有注释家和文痞。难有垂名于史的思想家理论家。
面对独裁，即便是有作为的知识分子要保全气节，谈何容易。郭沫若曾经是新文化运动干将，一代大文豪。他不得不扭曲自己。１９５８年，他题毛泽东在飞机上的照片，称天上有两个太阳。马屁虽拍得恰到好处，却令人肉麻。文革中，毛泽东说郭：“十批”不是好文章。郭马上做检查，并说：应该烧掉！钱学森是大物理学家，在三面红旗年代，写文章论证亩产１０万斤粮的科学根据。……当然，知识分子中也有不为五斗米折腰的硬汉。他们宁鸣而死，不默而生。文革前期的遇罗克，对民主与自由的追求，那思想那著作，如星光灿烂，４０年来，有谁能超过他？但这颗耀眼的明星，３０出头即被共产党处决。１９７４年，有三个知识分子合名称“李一哲”，一篇《论社会主义民主与法制》是何等光辉！其命运呢，……。文革中知识分子的别名叫“臭老九”，因言论罪、思想罪遭镇压的是以百万计。晚年毛泽东不无自豪的说：骂我是秦始皇，秦始皇焚书坑儒才杀死几百个人，我比他（杀的）多多了！
乌乎！独裁凶残胜猛虎，何来百家鸣！
７
１９７８年５月１２日，《光明问日报》发表《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文章。人们评价因该文引起的讨论，是当代中国的一次思想解放运动。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如同算术：１十１，对这种计算题还须全国讨论，正如张三风先生说：是中国人的弱智！这埸讨论是经过精心策划的。矛头直指“凡是”派。舆论一边倒。各报刊陆续转载。各地党政军纷纷表态。随着华国锋的交权，讨论便停止了。所谓的讨论原本是一场政治斗争。所谓的思想解放在理论上学术上不见有突破。更不见有可传世的雄文。
权力斗争取得成功后，邓小平立即下令撤除西单民主墙。接二连三地发动批“自由化”运动。１９８０年１０月１０日，电影界著名人士赵丹去世。《人民日报》刊登赵丹文章。赵丹认为，党对文艺的领导，是一种干预。干预多了，文艺就越没有出路。《红楼梦》的产生并没有共产党的领导，有共产党的领导，并没有产生《红楼梦》那样伟大的著作。赵丹的这篇著名遗言，影响很大。但马上遭到猛烈批判。是精神污染。所幸赵丹己作古，否则会再度落难。天体物理学家方励之，自由化更严重。他居然说：应该把中国整体出租，或者引进一个总理……。．邓小平勃然大怒。马上解除方励之中国科技大学校长职务。点名开除刘宾雁、王若水、吴祖光三人的党藉。指责胡耀邦面对自由化软弱。把胡从总书记位置上拉下来。囗囗囗囗囗囗（此处删掉与中山网站公告不符的８９字）。天安门反革命乱。……全国发布通辑令，抓捕学生，囗囗囗囗囗囗（此处删掉与稳定压倒一切方针相悖的６４个字）……为洗刷枪杀学生之罪，一批御用文痞和政治掮客精心研究出“杀人有理”论：此后［指六。四后］这些年，中国社会稳定，经济持续发展，这一举世公认的伟大成就，充分证明当时党中央采取的果断措施是正确的……天啦！用镇压学生，枪杀人民来换取稳定和发展。居然是正确的！这真是刽子手的逻辑。是狼吃羊的理论。这论调居然坚持１６年了！还要坚持多久？
面对屠夫，唯有哀鸣！
８
这篇文章，原准备写１０节。走笔至此，不能再写了。写的内容时间上越近越易犯忌。后两节文字写胡温时代，自以为是该文精彩处，只好割爱。因网站有“特别提示”：“禁止一切与政治有关的文章”，“情节严重者直接交公安机关处理”。软骨症是中国知识分子的通病。我也不例外。年过花甲，何必自寻苦！好死不如赖活。凑合着过吧。可刚停笔，却芒刺在背，骨梗在喉。只好再胡言几句就结尾。
Ａ．奴隶社会生产力极低下，尚出现百家争鸣盛况，如今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有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高级顶级。要建立和谐社会，应是国人之大幸。但只能一家独鸣。怎么理解？说是历史倒退肯定荒谬。
Ｂ．我想起了蒋经国先生。他在中国台湾省执政期间，一反其父的独裁专制：开党禁，开报禁，不准军队参与政治，这三大举措为台湾省的民主政治奠定了基础。全岛人民永远受益经国先生辞世时，台湾人民倾巢出动，发自内心地痛悼，那情那景轰动地球村。在中华史册上空前。台湾是中国的一个省。两岸可否互相学习？
Ｃ．本月２０日，我在一禅院，同王建军先生闲谈。他是搞预测学的。告我：近年来西方预言家们几乎一致认为，世界将出现一位高智能的伟人，他统领世界，和平、民主、自由、和谐……这个大智慧伟人将是中国人……这种预测不是希望通过政治变革，而是希望出圣人，我听了以为荒唐之极，并不会相信。但我仍然兴奋不已。中国要出世界级的圣人了！民主、自由、人权、民选、全民公决……。不再是西方的专利了！２０００多年前的百家争鸣又将回归现实了！欢呼吧！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