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子：老方的圣诞艳遇 (上)

菊子：老方的圣诞艳遇 (下)



箱根记事

方壶斋

老方坐在客厅的榻榻米上， 一边喝着善子泡的茶， 一边拿起一块素喜， 放到嘴里慢慢地嚼着。 客厅的门开着， 外边是乡间的田野， 远处可以看到起伏的小山。那是箱根一带众多火山的一个。 善子在里间忙碌着， 木屐在地板上发出嗒嗒的声响， 从这边响到那边， 又返回来。

这是善子在箱根乡下的家。老方跟善子结婚以后不久， 善子的老母过世。 作为家里的独生女， 善子继承了母亲的老屋， 决定回日本定居。 在美国的时候， 善子只告诉老方她是东京人。 老方一直以为她是东京都的， 没想到箱根距离东京还有八十多公里。箱根倒也是个城市， 而且那里的火山堆， 附近的伊豆半岛， 每年都吸引了大量的游客， 所以也算一个热闹的地方了。 老方不满善子的， 是她应该早就告诉他。 可能善子想用东京来抗衡老方的北京吧。 其实， 老方在美国这么多年， 已经习惯了小地方， 早对北京那样的在现代化中不断遗忘自己的城市不感兴趣了。更何况他在北京的住处拆迁了以后， 拆迁办以他出国多年为借口， 拒绝给予安置。 老方打官司， 也因为没有门路而没打成。国内的人现在早就不 den (提手旁+屯， 第四声) 海外华人这根弦了。你就算是强龙， 也斗不过地头蛇。更不要提老方只是个打工族了。 从那以后， 老方除了偶尔在网上写点什么旧梦莫向故乡寻的牢骚文字以外， 早就把北京丢到九霄云外了。

善子的老家虽然在乡下， 可是箱根一带的交通相当发达。乡下民风纯朴， 空气清新， 倒也挺对老方的心思。善子完全没有必要对他隐瞒什么。老女人也会撒点小谎， 老方想到这一点，不禁宽宏地莞尔一笑。 恋爱中撒谎的女人他不是没见过， 年轻的， 年老的， 为了试探， 为了笼络， 为了占有， 什么手腕使不出来？使对了， 那叫聪明； 使砸了， 那叫愚蠢。善子的这个谎， 说不上是聪明还是愚蠢， 在箱根的美景之中， 它就象一缕青烟， 随风而去了

就连被骗到冰天雪地的北海道嫁给日本农民的中国女人都能安之若素，我老方难道还不能在这富士山脚下安居乐业吗？

何况， 老方是读过川端康成的《伊豆的舞女》的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