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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典型的蓝军人士画张像:一个优雅的中年知识女性

送交者: 绘里2004/03/19 18:52:44 [治生闲话]


大家都知道,台湾本省闽南人亲绿的多,本省客家人、原住民和外省人亲蓝的多。但是,从两周前结束的一系列民调来看(注),两军对垒并不是省籍问题那么简单。从性别来看,女性支持蓝的多,男人支持绿的多;从学历上看,高学历的挺蓝多,低学历的挺绿多;从年龄上来讲,老人和青年挺绿的多,中年人挺蓝的多。这些显然都不能用省籍来解释,难不成外省人当中女人多,学历高?本省人当中男人多,学历低,年龄有断层?

所以两军对垒显然不仅仅是个族群问题。李登辉那样大叫“外来政权复辟”不要说道义上,就算事实上也是站不住脚的。

说起民进党,撇开她的台独倾向不提,她的意识形态核心叫做Libertarianism。这个词很难翻译,最接近的一个译名叫“自由放任主义”。也就是说,她在经济财政问题上主张低税收低福利小政府,类似西方工商右派;在社会道德问题上主张开放自由,类似西方激进左派。这两方面,都和国民党原来的经济偏左道德偏右相反。右倾的经济,左倾的道德,这样构成了民进党的党派身份认同(Party Identity)。另外,民进党由于她常年扮演反对党和在野党的角色,管理团队当中多政务官而少事务官,擅长选战而拙于专业治理,这些都是绿营人士自己也承认的优缺点。

那么,女性选民多投蓝军和这些有啥关系呢?

原先的国民党政府秉承东亚国家尊师重教、高薪养廉的传统,给教师和公务员以相当优厚的待遇。扁政府上台以后,一方面出于“自由放任主义”政党的信念驱使,一方面也由于这些公务员和教师当中国亲两党的比例本来就较高,公职人员的福利特别是退休金福利受到大规模削减,硬是把这个群体当中的中间派也逼成了反扁激进者。在台湾,女性在公职人员当中占的比例很高,这个行当的反扁倾向,于是就反应在了两性间的蓝绿差异上。

同样有意思的是中年台湾人偏向蓝而老年少年偏向绿。这一点和中年人与大陆往来较多、政治态度也比较务实有关。在上海,正式登记定居的台湾人已经达到50万,未记入大陆统计但常驻上海的台湾人也有50万人。如果我们考虑苏杭地区的台商企业小台湾城等等,仅在长江三角洲就有一百多万台湾人常驻大陆。这些人以四五十岁的台湾中年人为最多。他们和大陆密不可分的联系,使他们对陈水扁动辄挑逗族群问题十分反感。对于台湾老人来讲,蒋介石时代的白色恐怖记忆犹新;对于台湾青年来讲,对中国的认同既已淡漠,其生活阅历又不足以了解两岸关系的错综复杂,凭一腔对对岸的义愤,比较容易为擅长选战的绿军挑动。这些都造成了中年人独恋蓝军的现象。

至于教育水平较高的台湾人倾向挺蓝则很容易理解。前面说过,绿军多选战英雄而少专业人士,特别喜欢在纯技术问题上玩政治。对于受过专业训练的专业人士来讲,对这一政党的反感是必然的。这一点非常反直觉,因为Libertarians在美国是一个相当精英的小政党,主要支持就在工商界专业人士和部分高校教员当中;在台湾,绿军在高知人群当中的失败很说明问题,这个党固然有Libertarians的某些特征,但这些特征与其说是与生俱来的信念,不如说是在和国民党作对时才逐渐形成的。因此,一到某些关键时刻,民进党的革命党本色就会压倒她的Party Identity,走向民粹主义。

讨论到此,我们可以给典型的阿蓝画一张像了:那该是一个戴着眼镜、优雅中透出些保守的中年知识女性,坐在办公室里面焦虑地读着中国时报;或者,那是一个身着办公裙,站在金贸大厦落地玻璃窗前查看手机选讯的金领丽人。阿扁如果失败,就是败在了这样的知识女性手里!





注:由于上次国民党操纵民调玩弃保,导致最后胜者以少数票侥幸上台,自后大选为避免弃保效应影响真正民意表达,遂遵循韩国等国的传统,选前两周禁止民调。但是,类似民调的估算行为是禁止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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