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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忆旧

送交者: 云儿2004/02/14 13:24:11 [治生闲话]


  这两天心情不好。今天情人节,干脆把一切放下,想一些十五六岁时的好玩的甜蜜往事。

  好多好多年以前,鸿突然成了我的高中同学。他是从初二连跳两级,跳到我们班来的。鸿刚来的几个月,我们根本就没打过交道,就算交臂而过,也不打声照呼。我跟鸿的交往是不打不相识。

  那一年准备高考,我们同时被分到一个只有二十来人的小班。我们班大部分是复读生。七个女生里,三个才是应届生。三个里面,我的精灵古怪和调皮倒蛋,其他两位只能甘拜下风。不知为什么,复读生总是不理人,自然而然我们应届生就玩成了一团。

  鸿就坐在我后排。我一直认为他是一个乖学生。可不,只要市,区或省里的比赛,不管是数学、语文、还是英语,他总能拿个第一或第二。你说,这样的学生不是乖学生,谁是?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一个鬼才。上课时间他从来不听讲,只是埋头做他自己的事。

  开始我们相安无事。慢慢地他就不老实了。

  有一天,突然一团纸掉到我登子上,我以为是谁不小心掉下来的,顺手把它放在桌角,准备把它扔掉。过了一会儿,又一团纸掉了下来,我还是把它检起放在桌上。大概看我没什么反应,“嗦”的一声,一团纸进了我的课桌里面,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我反过头去看是谁。但没人理我。打开纸条一看,简直把我气晕了,原来是一首骂人的打油诗。我心里好不上火,忍气好不容易才把这堂课上完。

  “是你们谁干的?”课间我气冲冲的直问鸿跟一个叫华的同学。因为他们同桌,坐在我后面。

  “什么呀?我们干什么了?”这俩人嘻皮笑脸地反问。

  “别装摸作样,这骂人的打油诗是谁写的?是谁把它扔到我桌子里面的?”我圆瞪着眼狠狠地问。

  “是你吗?”“是你吗?”他们看了看那纸条,贼眉鼠眼地相互问到。

  看他们那贼样,我知道问不出什么。只得生气的转过身,不理他们。

  我知道有人会得寸进尺,下堂课我也不听课了,竖起耳朵听后面的动静,只听得哗啦一阵纸响,“唰”的一声,一团纸又飞了过来,还未等纸落下,我赶紧扭头,一看,哈,只见鸿一只手还高高举在那,来不及放下,被我逮个正着。

  哼,既然知道是鸿干的,我当仁不让的回骂了一首打油诗。一来二去的,周围的几个同学,都加入了我们打油诗的战团。这下可完了,除了鸿以外,所有加入战团的人的成绩一落千丈。

  “舒,你最近怎么了?”班主任开始找我谈话了。

  “没什么。”我心虚地回答。

  “没什么!还没什么!你自己看看!”老师一把把成绩单生气地扔在办公桌上。

  “不知道你哪有那么多的古怪,带着同学纸条过去,纸条过来的,写什么打油诗,说人家是鼻涕虫。你以为我不知道!”老师继续用那比别人高出几十贝分的声调训到。

  “不是我带的头,是鸿先骂我的嘛。”我轻声的抗辩到。

  “你还要推卸责任。要不是你有那么的古怪念头,鸿怎么会跟着起哄。”

  得,谁叫我平时跳皮倒蛋,精灵古怪的主意多了。我想我跟他争辩也没用。只好乖乖地站在那听老师训话。不过说乖吧,那是假的,虽然我耳朵在听着,可我嘴巴巴拉巴拉动着,做着无声的辩驳。谁知我这自作聪明的做法,还起了一定的效果。

  “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要说就说,嘴老动着干什么?”老师停下了他的训话,向我问到。

  “老师,我不是说我是无辜的,我只是说是鸿先骂我的嘛,他说人家是狐狸眼,水蛇腰,瞪个眼睛就象钩魂鬼。”我嘟着嘴说。

  “还有,这要怪你,谁要你叫我林黛玉,他时不时在同学面前,做着书里面描述林黛玉的样子,怪叫着‘林妹妹’ ‘林妹妹’逗得同学们哈哈大笑,我哭也不时,笑也不是,我不骂回去,他们就更加得寸进尺了。”老师听到这扑嗤一声笑了起来。

  哈哈,我知道暴风雨已经过去,机不可失,趁机撒起娇来:“还笑,还笑,要不是你,我哪会那么穷境。你要是不批评他,我不服。”

  “好了,好了,别得理不让人,等会我找他谈。不过你一定要把自己的成绩搞上去。”老师拍拍我的肩膀说。

  自此之后,鸿对我客气多了。久而久之,我们成了最好的朋友。我说的我们,当然不只是说我跟鸿俩人,还有其他六人,我们形成了八人小集团。

  这八人刚好是四男四女,三个男生来自理科班,一男生来自文科班;而女生恰恰相反,三个女生来自文科班,一女生来自理科班。不管有任何活动,我们八人在一起,学校有聚会,我们八人去组织;郊游,我们一起去;爬山,我们一起爬;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就约好到某个同学家去,有时摇头晃脑地读一些唐诗宋词,有时我们疯疯颠颠地唱一些当时的流行歌曲。当然时不时也有别的同学加入进来,但不知为什么,他们总是不能长期跟我们混在一起。

  我们的感情纯洁地就象蓝天的白云,象没有受过污染的碧蓝海水。但不知从何时起,我和鸿的名字,被同学们绑在了一起,当作同学们的玩笑对象。开始我还跟他们争吵,后来我想想,反正我是一个是非之人,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而鸿对这件事好象没发生过一样,坦然相对。有时同学们恶作剧,看电影时,非要把我跟鸿坐在一起,而鸿有时也故意不理别的同学,低着头跟我说一些无关紧要话。更有甚者,有一次同学们把我们反锁在二楼的教室,直到深夜,老师发现教室的灯还亮着,过来查看,才把我们放了回家。这件玩笑事,就象真的一样,在全校传得沸沸扬扬。而我们当事人,直到鸿坐上北上的火车,去遨游他自己的那一片天空,也没有说一句相互爱慕的话语。

  说句实在话,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鸿当时的心情。对同学们的玩笑,是不是象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真的就若无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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