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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餐压倒东餐之四

送交者: 化外2004/01/06 20:27:6 [治生闲话]




少不更事,曾经嗤笑中国劳动人民两毛钱大果仁儿下酒,穷开心自找乐。后来试得多了,发现中国白酒,尤其是二锅头,就得和大果仁儿、猪头肉之类一起喝,才能把一些其它时候很难发现的味道、口感带出来。

再后来,发现世上的酒大多如此。既然猴子大象吃熟烂的果子能喝醉,人类酿酒的历史应该与烹饪同样久远。所以我的理论是在成功的文化里,酒和烹饪相得益彰,互相影响,发展成为一个整体性的饮食文化。

俄国伏特加,法国葡萄酒,中国二锅头,都不是偶然的。伏特加,就得跟俄国烤肉、杂烩汤之类的一起喝。葡萄酒,就得跟法国菜,尤其是法国头台,一起喝,和中国菜一起就很难合得来。同样,“酒鬼”酒和带血的牛扒是不能放在一张桌子上的。

葡萄酒文化,是西方文化走火入魔的极致,有如中国皇帝喝君山银针茶、黛玉葬花,臭讲究无限,例如什么样的葡萄酒得用什么样的杯子之类,还有理论根据。我尝试的葡萄酒至少几十种吧,空口、下各式中西餐,连四川火锅都试过,没有太多心得,甚至对“红肉佩红酒白肉佩白酒”的基本定理也心存疑虑,因为实在没觉得有太多区别。最后无非是贵的、法国意大利的就跟着点头,新泽西出的就跟着摇头,心里自骂虚伪势利小人。

头一次吃法国头台喝红酒,第一口喝进去没在意,吞下去便觉得不对,再问侍者,不过是平常的Cabernet Sauvignon,还是加州的。一种很难描述的回味,好好好好的(抱歉,只能用琼瑶语言表达)。接着尝试,最后用排除法证明是头台的效果。从此以后茅塞顿开,找到了回家的路。原因是什么?不太清楚,应该跟他们的调汁有关。还望高手点拨。

另外,如果你还想念中国的老式甜葡萄酒的话,犹太人的Kosher wine都很甜,加拿大的Ice wine也比较甜。

马提尼、鸡尾酒花样太多了,酸甜苦辣,红白蓝绿七彩,从清爽到奶腻,从烈酒到处女,应有尽有。但美国酒吧的鸡尾酒水平普遍很差,比中国差远了,我在美国喝鸡尾酒总是给吧台出难题,希望能尝到新鲜花样,但极少成功,最后马虎叫个Margarita收场。大部分有意思的鸡尾酒是在中国尝到的,印象最深的是“彩虹”,一个细长小高脚杯,里面有不同颜色的七层酒,点上火,然后到在果汁里,好玩。

关键是知道主要酒成分。所有伏特加主佩的(如Bloody Mary、所有Vodka Martini)我都觉得不是人喝的,而Tequila、Jin主佩的还没碰到不喜欢的。

伏特加在西方的大品牌,Smirnoff,曾花大钱买下James Bond电影的产品广告权,所以Bond总是说“Vodka Martini, shaken, not stirred”,于是Vodka Martini在六十年代大受欢迎。其实在此之前几乎所有Martini都是用Jin佩的。

我对威士忌的口味有点怪,Johnny Walker的红黑蓝方(ribbon)都试过,都不觉得怎么样,但偶然喝了一次加拿大的Gibson,觉得很顺。

Scotch是威士忌类,试过几次,中士闻道而已。直到朋友点拨,要喝Single Malt Scotch,至少12年,确实不一样。所谓Single Malt,是指葡萄的产地是一个地方,一批酿制,量较小,品牌也不大。广告上见得到的Scotch都是大品牌,混的,不可同日而语。Single Malt Scotch好到什么地步呢?它可以空口喝,而且千万不要加别的东西,straight up。

西酒的极致,在Cognac,尤其是人头马(Remy Martin)XO(还有Special 和 Gold,差别主要在价钱,但XO比VSOP确实香多了),是白兰地的上上之品。不能放冰(以后如果看见Cognac加冰块的,你就知道那丫头整个一不懂,看洋人电影学样装酷来的。实际上任何酒都不应该加冰),不能有下酒菜。用大敞口杯子,托在手掌心上,凑在鼻子下面转圈,逗狗似地挑逗自己的嗅觉,玩味。逗够了,抿一小口,在嘴里再玩味一把,然后恋恋不舍地吞下。

这恋恋不舍的意境一定要到位。

总之,喝酒要记住,酒是果谷的精华,农民伯伯种水果粮食多辛苦呀,要好好地、细细地欣赏。拼比酒量,好比谈论哲学的时候以音量分高下。

结束语

当然,所有这些都比不上长沙的老姜炖子鸡、紫苏剁辣椒黄牙叫汤。

唉唉,不能提,提起来一串酸口水。

化外
2004/01/06

化外逍遥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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