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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文转帖《河流的遐想》

送交者: 愚人2004/03/19 21:12:48 [治生闲话]


下面绘里兄转载的外国通讯社关于怒江生态面临的危机,使我想起了四年前在
《花絮》周刊上发表的一篇旧文,我想,现在这样的话题重提还不算旧,故特
转帖出来供大家参考。

河流的遐想

(一)

  波托玛克河的秋色悄悄地来到了美京的近郊,汽车沿着乔治.华盛顿纪念公园路以每小时五十英里的速度驰过,路旁茂密的林莽有时跳出一两处专供行路人停车休息的小空地。你走出车来,往前迈上几步,便是一条只有一米高两尺宽的石台,坐在石台上往下望,下面是一块几十米深的陡坡,陡坡上长满了青草和杂树。再往下望,可以看见一条灰兰色的“河”,这就是波托玛克河。

  秋深了,飓风从下游几十英里外的大西洋洋面送来了骤雨,狠狠地摇动着河两岸高大的乔木,满地都是片片落叶。站在华盛顿纪念碑后面的西波托玛克公园的河边,对岸是阿灵顿国家公墓,顺着河往南望,远处白雾茫茫,近处宽阔的河面上,河水耀动着银灰色的浪花。要是在夏天该多好,片片白帆点缀在下游,入夜白帆又变成了点点彩灯,象星星一样闪烁在江湾上。

  波托玛克河总是静静地“流”,其实,平时她是不会流的。没有看过地图的人,如果仅从字面上去理解,她既然是河,当然应该流,即使流得很慢。然而一看地图你恍然大悟,她原来不过是一条细长的海湾,发源只到了华府北邻的马里兰州蒙县的富人区波托玛克镇,旁依首都的西部,“流”过阿灵顿国家公墓,稍稍向南,就在首都的南郊变成一只宽阔的大喇叭了。

  岂止是波托玛克河,即便是真正像样的美国河,从西部的科罗拉多河,到中部的密西西比河,再到东南部的萨凡纳河,都在静静地流,仿佛一个个沉重的老人,历经工业化的沧桑,步履迟缓地走向她们的墓地--海洋。除了在大瀑布奔腾的溪水,我没看见过在美国还有欢快的大水流。

  她们怎么这样压抑?她们的原始活力到哪儿去了?

  也许,她们在缓缓流动中向大地依依诉说着欢乐的往事,那是一串永远逝去的梦。

  五十多年前,三个小伙子结伴飘流过急湍的科罗拉多河,如今这三个老人身体依然硬朗,还想重复年轻时的壮举,可是当他们再次旧地重游时,迎接他们的却是一条懒懒的河,毫无激情,毫无任何飘流的价值。老头子们只好徒具形式地乘着橡皮艇在科河上慢腾腾地飘下去,可是每到一处水坝,又不得不把橡皮艇拖上岸,再运到水坝下游去登船,不胜其烦,最后只得改乘汽车沿河巡游一遍了事。

是什么因素使这些河流变懒?当然是人类不可阻挡的征服自然的力量。人类修建了一座座大坝拦截住河流,大坝建起来了,江流的野性被驯服了。沿河上下处处的大坝榨干了河流最后的精力,于是我们就看见了一条条线状的“湖”!缓缓地向大海淌去。

  初来美国时,总是被湖的宁静秀丽所感动,看多了,不免觉得千篇一律,于是就常常回想起故乡的河。

  故乡的河,奔流着我童年的幻想和青年的燥动,奔流着我童年的欢乐和青年的忧伤,随风又丝丝儿潜入到心底。

  故乡的河,那是风格和现在的美国老人河迥异的青年河呵!她们从海拔四五千米的青藏高原急泻直下,到了平均高度为六百多米的川西平原上,仍然止不住迅跑的冲劲。无论是长江水量最大的支流--岷江,还是数不清的小河;无论是浑黄的浊流,还是碧兰的清溪,都在奔流中唱着一首首欢快的歌。

  童年时在小河沟里游泳,头枕着流水,只要稍微摆动一下手足,便可随着快速流动的溪水冲下去很远,一点也不觉得累。烈日下凉爽的河水可以让孩子们反复泡一个下午,还伴着不时光着身子跑到附近田野里去偷摘农民的嫩玉米或者干蔗吃的游戏。哪象现在国内的人,为了游泳,花钱不说,一头扎进富含“尿素”的池水里,谢天谢地,今天游泳池里煮着的“水饺”还不算太多!不然的话,你那套蛙泳动作还来不及做完全,脚掌可能先蹬着了某人的大腿。美国的现代化游泳池里人口密度说起来虽然不大,但同样是一潭死水,哪能体会出流水里悠哉游哉的十足快意。要是怕累,你就只能像大多数的老美一样,在温温的池水里泡一阵,又爬出来在阳光下“坦”一阵。

故乡河流大大小小多着呢,要是你的胆子足够大,技术足够高,你尽可以选一条足够宽的河去作横渡的尝试,只是事先不能让大人晓得。你学会游泳以后总得过这关,技术差点不要紧,请几个高手陪着你下河就行了。你作“长机”,大伙作“僚机”,围着你,护着你,三下两下还带有“狗刨”痕迹的动作就把你推到了中流。这时候,你会觉得流速变得极快,水温凉彻。初下水时的余悸被洋洋洒洒的气势一扫而光,不知不觉间就胜利抵达彼岸,再侧身回望对岸下水处,已经离得很远了。太阳高照下,远方是绿色树丛和绿色田野,近处是宽广汹涌的大河,你轻松地笑了。这是你生命早期的第一次征服!童年时的第一次成功冒险就这样把刺激和兴奋留在了你的心间。

也不是所有的大河都能让你去冒险的,都江堰附近的大河就属于这类。

  盛夏,你去过都江堰吗?都江堰是秦蜀郡太守李冰及其子李二郎治理岷江水患的杰作(注1),是世界上唯一还在发挥功能的古代水利工程。都江堰不采用拦河高坝的形式拦截岷江,而采用大型鹅卵石以竹篓捆扎作变动分水(现已改为钢筋混泥土水闸),因此,岷江上游的水流依然保持着充沛的活力。岷江穿出灌县西北的崇山峻岭,刚一进入川西平原,就被都江堰拦腰劈开成内江和外江。外江一泻而南,在乐山溶入大渡河与青衣江的丰富水量,然后再向南,在宜宾注入长江。内江则向东急速冲进“瓶颈”--宝瓶口。内江穿出宝瓶口后,再次被分为五条急速奔流的中等大河,这五条大河浩浩荡荡急行在川西平原上,以她们密集的水系,抚养着两千万人口的土地。游行几百里后,水网汇集成“四”川之一--沱江,向南在泸州注入长江。

  走近宝瓶口,一边是青山如壁的翠屏山,一边是伏龙公园,风景如画。如果站立在伏龙公园临江的亭楼上,满耳都是江水的喧嚣。即使是炎炎夏日,你也会感到咆哮着的江水掀起的寒气。有时你会看见几条直径两三尺的粗大圆木,被江中的漩涡卷进浪里不见踪影,良久,才从远处冒出来。

  我听说过一个故事,故事说:一九五八年中共中央成都会议期间,中共西南局第一书记李井泉陪同党中央主席毛泽东参观都江堰。就在这宝瓶口下,一代雄豪,睥睨古今的毛,正当踌躇满志的时候,指着江水,要跳下去一试身手。慌得李井泉不知如何是好,他既不能听任毛泽东下水,因为这不是湘江,也不是长江,纵然他毛主席有过人的游泳本领,惊人的意志力,结局也不见得比圆木的下场好到哪里去,也不能用圆木被卷进漩涡的客观事实来劝阻毛泽东,这是什么年代?这年头什么人间奇迹不能创造?你李井泉胆敢阻拦伟大领袖“到大风大浪里去游泳”的壮举吗?也许,井泉同志虽然贵为封疆大镇,毛主席的好学生,头脑深处未免有些私心杂念:倘若主席偏要犟着下水,应不应该也陪着游泳?去赔上一条命呢?据说,李井泉灵机一动,计上心来。他巧妙地向主席请示,说是当天日程安排已满,改日再来游水行不行?主席后来终于没有再来,他可能把这未遂的宏愿化作八年后与天与地与人奋斗的狂浪,而操着一口江西腔,瘦筋筋的李井泉,却在那股漫天洪涛中沉没了。

(二)

  我曾经在大渡河边歇过旅店,终夜轰鸣着的涛声,使旅人不能安眠。大清早,赶到泸定桥头,这里就是一九三五年红军长征中强夺泸定桥的著名历史胜地。对岸高耸的青山,青山的背后是重重闪着银光的雪山,面对浑黄的急流,我思绪如潮。

  江风息息,白浪滔天。江水,依旧是故乡的江水,你为一代英雄们创造了奇迹,却葬送了另一个英雄的事业!

清同治元年十一月(公元一八六三年十二月),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率所部十余万大军由四川叙府(今宜宾)境内突破金沙江后,被清军唐友耕部阻遏在今大凉山彝区内。经过几次败仗的损失以后,为了挺进川中富庶地区,石挥师穿出彝区,沿大渡河西岸北上,于同治二年阴历六月初进抵泸定县对岸的被称为紫打地地区。这时候,西方和北方是万仞雪山的藏区,南方是被清政府收买的尾追而来的彝族部队,东面,则是一条如万马奔腾的大渡河,形势对太平军异常险恶,但也含着巨大的生机。如果太平军能顺利强渡大渡河,就能很快进入无险可守的四川腹地,他们将很快使刚被清军击溃的李短褡褡兰大顺农民军残部死灰复燃,汇成一股巨大的力量。以石达开的文滔武略,占领整个四川应该不会太困难,虽然他面临的一个是号称能吏的四川总督骆秉章,还有一个是在剿灭李兰军的战争中以川勇游击起家骁勇善战的四川总兵唐友耕。但骆总不能与曾左相比,当年太平军北入湖湘时,也未听说时任湖南巡抚的骆秉章有多大能耐。至于唐友耕,不过猴子充霸王而已。如果石的计划能成功,其意义还在,它将牵动全国战局。因为在东南富庶地区,李秀成领导的太平军正与湘淮军进行殊死血战,太平天国占领江南地区后,切断了清政府的主要财富来源,四川成了清政府最大的后勤基地。占领四川意味着清王朝的战时供给体系将陷于崩溃,也意味着太平天国运动的第二次高潮。

  就在太平军到达紫打地以前,骆秉章急命唐友耕火速抢占泸定城。唐部占据泸定桥头堡后,立即将大渡河上唯一的桥梁--铁索桥撤除,并以重兵扼守大渡河上的主要渡口。几天前,太平军小规模的渡江部队,不是被汹涌的波涛卷入江底,便是被唐军消灭在彼岸。当太平军全部集结在沿江一二十里的斜长地带,等待夏季河水周期性回落大举渡江的机会时,不料天不从人愿,连降的暴雨使江水暴涨,并使太平军后方的一条小河突然变成一条难以逾越的天堑,切断了太平军的退路。东南的河水和西北的峻岭把三千太平军压缩在一块狭窄的三角地带,十多天后,粮草殆尽。而清军则乘河水回落的机会,大批渡江,麇集在东南一线,等待与饥寒交迫的太平军决一死战。

  三千名太平军被逼到了绝地!

  战斗只能是被消灭,突围已经不可能。面临几千浴血苦战弟兄的生死存亡,石达开,这位身经百战,在武昌,鄱阳湖,南昌大败清军的统帅考虑的不是自己的性命和荣誉,而是将士们的生命。他在手刃了妻妾儿女后,同几员大将亲赴清营,向唐友耕交涉,条件是用自己的性命换来十几万战士的性命。狡猾的清当局同意了石的条件,将石达开等押送成都,却背信弃义,残忍地屠杀了放弃抵抗的三千太平军战士。同月,石达开和他的两员大将在成都就义。据说当石和他的副将冷冷地盯着主持刑场的骆秉章和在场诸官时,骆等不禁嗫嚅,而石和他的副将面不改色,接受寸磔至死没有哼过一声。

  “回看腰上剑,飞去作长虹!”(注2),滚滚的大渡河水终于没有让一代杰出的军事天才实现自己的抱负,却让他饮恨终生。

  眼前风急浪高的大渡河使我忽然想到,假如川军或者薛岳的中央军即时赶到泸定桥头,将铁索砍断,特别是,假如当年中央红军在大渡河边也碰上太平军遇到的江水暴涨,结局会是怎样呢?中国历史的现代演变会不会将有完全不同的轨迹?

  薛岳的部队被证明是有战斗力的,因为红军强渡大渡河以后,被薛军与川军挡在天全宝兴一线,无法东进川西平原,只得北越雪山草地,从此开辟了新的道路。然而,红军在强渡大渡河以后,却在大渡河西岸的农业区增添了补接,而且河东北上雪山草地的道路比河西康定一线要容易得多,这对于红军胜利完成二万五千里长征意义至关重大。

  江流,制造了奇迹,制造了英雄;也毁灭了奇迹,毁灭了英雄。

(三)

  一九九七年十月,我陪妻子在成都采访首次长江飘流队员之一,长江源头生态保护站的创始人--杨欣,杨欣先生也是中国唯一的雅砻江飘流者。杨欣先生快满四十岁了,中等个子,四方脸,留着时下艺术家打扮的大胡子。杨欣先生给人以坚毅、沉稳的感觉,他那古铜色的脸似乎饱藏着十余年来在高山峡谷里,在急流涌浪中经历过的艰辛。

  电视采访是妻子的任务,我作为陪同者,和杨欣先生谈话不多,大部分时间在帮助妻子转录杨欣飘流雅砻江时摄下的录像带。录像带回放的效果很好,画面清晰,色彩鲜艳。

  雅砻江是我国目前唯一没有被污染的大江,全程一千五百多公里。她发源离长江黄河源头不远,流过青海,向南深入到四川西部的山区。流域境内原始森林密布,目前四川境内的原始生态林区唯一只剩下这一片了。雅砻江落差甚大,流速十分快,流量丰富,蕴藏着巨大的水力资源,目前正在建造中靠近下游攀枝花市附近的二滩电站的一号机组已经开始发电,就只这号机组的供电,已经增加到满足了当前四川省的用电量。据称,如果能在雅砻江上建造四个这样规模的水电站,其总发电量相当于一个三峡电站的能力,而投资修建这四个电站花的钱却大大少于修建一个三峡电站的花费。

  雅砻江急湍地奔驰在白云缭绕的高山峡谷之间,那些高山大部分高度在海拔四千米以上。雅砻江人迹罕至,两岸道路不多,许多地段是深山老林,萋萋芳草,藤蔓纠缠。流域内除了在攀枝花市注入金沙江的附近新修建了一座桥以外,没有别的桥。少数地方是靠粗藤联结在深谷之间作为过渡通道。

  我很难想象杨欣先生能在这么一条处女河里只身飘流完全程。从录像片里可以看到雅砻江的上游滩多流急,充气艇很容易搁浅或撞坏在几十里方圆中无人烟的荒野,还不谈必须防避野兽的侵害。而且中下游常常在两岸壁立的峡谷中快速流过,其中一定有可怕的暗流和漩涡,然而这一切都被杨欣先生孤身一人在九死一生中克服过来了。

  杨欣先生并不称他对雅砻江的飘流叫“飘流”或者“探险”。杨欣先生对我说,十多年前,当他初次随大队飘完长江全程后,所感受到的,不是集体为祖国争光,也不是个人勇士业绩的荣耀,而是祖国山河的壮丽。因为壮丽,想到要去为子孙后代保护她。特别是第一次长江飘流的几年后,当他再次踏上长江源头时所看见的触目惊心的沙化,使他从此坚定了从一位探险家转化为一位职业环境保护工作者的决心。因此,他称对雅砻江是“科学考察”。事实上,杨欣先生在雅砻江流域的漂流中,对流域内的自然环境面貌,人文,经济都做了综合调查。杨欣先生对雅砻江流域的调查,目的在唤起公众对雅砻江生态环境保护的意识。

  杨欣先生怀着对祖国江河的挚爱,对江河未来的忧虑,以他出生入死的考察,提醒了醉生梦死的人们什么呢?

  那年春天,我在川黔边境的赤水河畔住了一宿。

  春天虽然来了,却在这山区显得举步维艰。一会儿的细雨,跟着的又是细如盐粒的霰。冻雨把所有的树枝冻结成一条条“冰棍”,天空灰蒙蒙一片,象是一口铁锅罩在大地上。灰暗的四野,沉闷而缺少生气。可是,当我朝着联接川黔公路的大桥再走几步,情景就大不相同了。

  这里是赤水河岸,河岸高高壁立在河面几十米的上面。往下望,一条青蓝色的河蜿蜒而来,简直象一条神奇的蓝色纱巾,峭壁上长满了青青河畔草,给周围的阴霭带来了春天的气息。我这才明白了,为什么赤水河泉水一般的河水酿造出南岸驰名中外酱香的茅台酒与北岸幽居不露醇香的古酒。

  醉人的酒,醉人的西南,都来自醉人的青春之河!

  青春之河,她们滋润着一片杜鹃花和山茶花的土地,她们养育着这片土地上几乎两亿的人口。她们是茶叶和蚕丝(注3)的母亲,飘送来那个遥远文明的帆影。她们接过了湘君的面纱,以激情熏陶着从司马相如,到李白,到郭沫若(注4)一代一代的浪漫诗人,给厚重的文化吹来了阵阵新鲜的江风。

  刘邦的战士装满了军粮从她们的脚下出发(注5),开创了一个伟大帝国;一九一一年八月的涛声,惊破了最后一个专制帝国统治者的迷梦(注6)。在八年抗战存亡危急的时候,她们又用甘甜的乳汁把力量和信心注入到儿女们的血液里,为中华民族挡住了侵略者最后的冲锋。

  如果有一天,这些大大小小的青春之河都失去了她们的活力,衰老、颓唐地蹒跚在光秃秃的穷山之间,她们不是唱着欢乐的歌,而是在呜咽,那么,她们还会孕育出传奇的故事?孕育出传奇的人?孕育出传奇的文化?

  但愿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但愿这脚下的青春之河永葆她青春的魅力。

  一阵凉风吹过,可不是春风,是秋风!脚下几十米深处的河已快溶入暮色之中,河水不是青蓝,而是黑蓝,它可不能用来酿酒,因为要是你蘸上一点到咀里尝尝,你会觉得,这水是苦咸的。

  华灯初上时分,我向停在林间空地的汽车走去。

注释

1。北朝郦道元,《水经注。卷三十三。江水一》“江水又历都安县(今都江堰市)。。。李冰作大堰于此,壅江作堋,堋有左右口,谓之前堋。江水入郫江,检江以行舟。。。谓之都安大堰,亦曰湔堰,又谓之金堰,左思《蜀都赋》云‘西逾金堤’者也”。又按东晋常璩《华阳国志。蜀志》“其相开明决玉垒山以除水害”,故都江堰的一部分,即玉垒山宝瓶口当是古蜀国国王杜宇的大臣开明所凿,所以都江堰应该是古蜀国人民和李冰父子领导下的秦蜀郡人民共同完成的工程。

2。引自建国后在广西山洞里发现的石达开题壁诗。

3。最早养蚕和发明蚕丝的地方目前争议很大,考古学家发现,距今6000年到8000年时的长江流域下游河姆渡文化和黄河流域的仰韶文化遗址里,有使用野蚕丝纺织的迹象。而确切有养殖家蚕并纺织的考古发现地方,应该是距今4000年到5200年的浙江良渚文化和时间稍晚的三星堆文化。但从古代文献的记载,丝绸是黄帝的正妃嫘祖,即西陵氏发明的。西陵这个地方,目前比较确切的考释应为四川盐亭县。虽然黄帝时代在考古学上并未确证,但从三星堆遗址所确定的古蜀文明可以推测到扬雄《蜀王本纪》里的蚕丛国的存在,即李白《蜀道难》里的“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里的蚕丛。按东晋常璩《华阳国志》,古代蚕丛国有蚕陵县,县故址在今四川茂汶境内叠溪二道海,时间大约相当于传说中的黄帝时代,即距今五千年前。早在春秋时期,蜀国的丝绸业已经相当发达,到了两汉时期,巴蜀的丝绸质量和产量名列全国前茅。蜀汉政府为此首次在成都设立全国第一个官方生产、贸易机构--锦官,以便控制对中原和长江中下游地区的丝绸营利税收。古代西南丝绸之路也以输出南亚和地中海地区的巴蜀丝绸为主,而这个时间,可能早于北方丝绸之路开通的时间。因此,说四川是蚕丝问世的故乡之一应该是无误的。

关于种植、饮用茶的起源地,目前最早的记载当指西汉王褒《僮约》里的“武阳卖茶”,武阳就是今四川青神、彭山一带。《华阳国志》提到了四川绵竹和涪陵地区产好茶,大约指东汉到西晋期间。后来,《三国志。吴志。韦曜传》里谈到吴主孙皓赐韦曜“茶茗以当酒”,由此可知,三国末,巴蜀地区的饮茶习惯已经开始传到长江中下游,西晋文学家张载《登成都白菟楼》诗里写道:“芳茶冠六清,滋味播九区。人生苟安乐,兹土聊可娱。”至东晋时期茶普及到了长江流域。南北朝时期,再向黄河流域普及,至唐陆羽的提倡,饮茶习惯在中国光大开来(参《唐国史补》里提到的全国名茶产地,其中以四川芦山产的“蒙顶茶”为第一)。

4。郭沫若名字中沫若两字取自古地理名:沫水即大渡河,若水即青衣江(参《水经注。卷三十六。沫水。若水》)。

5。刘邦始被楚怀王封为汉王,食邑在今汉中一带,管辖蜀地。刘邦军队利用蜀地的物产作后盾,在与项羽军队的战争中屡败屡战,最后终于在垓下一战而胜,建立了汉朝。诸葛亮在《隆中对》里说巴蜀:“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 ”。汉中在元以前,一直被划入四川行政区中。

6。一九一一年八月(清宣统三年七月),风起云涌的四川保路运动和全省各地的同志军起义震憾了清王朝。为了镇压四川人民的保路运动,清政府调动湖北新式陆军的主力入川平乱,导致留在湖北新军中的同盟会会员利用这个机会发动了武昌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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