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回家的船票一直没有买到
是不是春天的蔷薇河冲走了渡口的船锚
在没有回乡的日子,
只是一粒蒲公英的绒毛,飞呀飞
沾附在粗糙的水泥墙上,听到汽车在争吵
是不是不再记得蔷薇河畔的柳
是不是忘记了柳下的翠花望着河中的洲
在没有回乡的日子,
只是城市中坚硬的奔忙,跑呀跑
固化成钢铁的图景,看着姑娘展示曲线的和柔
是不是呀,你忘了那河中的洲
在枯水的季节,龟裂的泥土扭伤了你的脚髁
你说:看见一粒麦穗落进了隙缝
你忘了,那艘颤颤的小船
你忘了,那船上用布头填塞的洞
你忘了,无意丢下的桨,浮水而流
城市,没有后悔药的大厦
装载了琳琅满目的商品,就是现代化
一份轻松的遗忘,附着在口香糖的胶乳上
包裹着,国际名牌的商标
在你的心底,却沉积着一块黑色的泥巴
穿过岁月的河坝,跨过了江心洲
载不尽你的乡思啊
一辆搅拌着灰尘的汽车,突突地响
如何可以离开了渡口,也
见不到曾经飘零的柳絮
如何可以卸下行囊,却
忘了回程的车票遗失在河心的船上
你就这样回乡,踩着马齿苋刚露头的芽
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感觉着
她的热烈增加了背上包袱的重量
就这样回乡,你一遍遍问自己
那个村庄,是否还有四年前的模样
May 15 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