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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访安田,投一个<评一首失败的名诗,兼答云儿我同题的好诗《远与近》>请指正!!

送交者: 武汉蒋品超2004/04/23 22:31:47 [天安门情人]


评一首失败的名诗,兼答云儿我同题的好诗《远与近》

在“朦胧诗”风起云涌让国人心醉神迷时,有顾城一首名为《远与近》的诗,当时因为它的朦朦胧胧引起人们的许多争执,有人说好,有人说不好。争论之炽让这诗出了名。当时年纪尚小,不可能分辨,只是一直都存有疑虑。诗是这样的(我想这里很多爱诗的朋友都应该记忆犹新):

你一会儿望我
一会儿望云

你望我时很远
望云时很近

(请让我也、把自己的一首《远与近》也先放在一起:

背过身
你看到的是我的臀部
转过脸
你望见的是我的胸脯

我不是神女
只让你苦对巫山的雾
我是女神
裸体时
你会听到我心底的啼哭
2002/5/6洛杉矶

云儿说:“朦朦胧胧,虽然我每天看好几遍,但总是朦朦胧胧,朦朦胧胧,抓不住意思。”
我想它是告诉人们“美总是真实而亲近的”。)

如果现在谁来问我,我会毫不犹豫告诉他,这诗是失败的,是跟现在人们炒作歌星一样炒作这诗让它出了名!理由有二:一是境象混乱,思维混乱。二是为求句式简洁省略不当,造成思维断裂。

一,境象混乱。
诗歌大体可分为象征诗和写实诗。回观朦胧诗,大多是象征诗,有整体象征,有部分象征(即分布在诗之中的某些词句带有象征),因其象征所以朦胧。象征诗讲究“意境”,“意境”往往离不开“意象”。“意象”是有机分布在“意境”中内涵大过原生物甚至与原生物无关的带有象征意味的物象。譬如:为什么死海里千帆船竞争(北岛《回答》语)。这里“死海”显然不是比邻红海的在地球上位于中东地区的“死海”,而是诗作者意念中当时中国覆灭人性的社会的“死海”。“死海”在此处就是“分布在“意境”中内涵大过原生物甚至与原生物无关的带有象征意味的物象”——意象!这在诗歌评论上已经是约定俗成。但由于中国新诗发展历史较短,其评论也不完备,这个约定俗成的“意象”概念,如果用来分析写实诗给人们总是造成困扰,因为写实诗通常只有情绪流动的语境(意境也是一种语境),它没有“内涵大过原生物甚至与原生物无关的带有象征意味的物象”,而是其物象的涵义本身就是原生物所具备的涵义。譬如:
在江南
在细雨斜飞薄雾轻绕的江南
在水秧田里舞着稻草人

油菜花里钻着小蜜蜂
翠草堤上啃着大灰牛的江南
在水鸟踏着细步八哥唱着布谷
风筝扬着长尾巴
牧童吹着柳萧萧的江南
在荷叶护着大骨朵举着白莲花
水面摇着小橹橹飘着渔号子
采莲姑娘笑震得桨盆子
忽楞忽楞打转转的江南
在春汛涨潮小河淌水
大鲢小虾满田垄嬉戏
粗鳅细鳝绕秧脚闲玩
红鲤白鲫迎流扳子的江南
在蓝墨水泼在天上
黑墨水染在天边
绿墨水涂满树梢头的江南
在烟花柳巷走动城市少女
短袄布鞋穿成洋装革履的江南
在石板杉门修成水泥铁栅
布招酒旗飘成幻彩霓虹
尖顶瓦舍盖成平台洋楼的江南
在花鼓秧歌唱成摇滚蓝调
牛车花轿跑成大巴小卡
狗皮膏药换成银刀胶囊的江南

在我想你念你听你唤你
多少次为你梦里泪流满面的江南
在我疼你恨你赞你叹你
多少次人前为你风光荣耀的江南
(蒋品超《江南,我该用怎样的痛苦回首我的江南,我的江南》语)诗句中这些“雨”“雾”等物象的涵义都是与原生物“雨”“雾”所具备的涵义。这些与原生物涵义等同在语境中出现的物象,在分析诗歌时我认为应该叫“实象”。那么诗歌中,由于诗歌或者诗句的语境不同其语境中所出现的物象(即“境象”)就该分为“意象”和“实象”,而不能将象征诗或象征诗句及写实诗或写实诗句中所出现的涵义不同的“境象”笼而统之,混为一谈,通称“意象”。
回观原诗《远与近》“你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云”这里“你”和“我”“境象”涵义的属性是一致的,也就是如果“境象”“你”属性是“意象”,那么“境象”“我”的属性也是“意象”,如果“境象”“你”属性是“实象”,“境象”“我”的属性也是“实象”。而在整首诗中“你”“我”两个“境象”诗作者没有或者没有能力将这两个“境象”暗示成具有象征意义的“意象”,也就是说,通读全诗,“语境”中“你”“我”两个“境象”是“实象”,即具备原生物涵义的物象“人”!接下去“你看我时很远/看云时很近”,这里如果我们把“境象”“云”理解为“实象”,即原生物涵义的“云”,也就是自然界在天空中浮着的“云”,那么通篇诗就没有丝毫让人回味的空间,也就是说,这些文字只是一种叙述式,“你”在看“云”和看“我”时是一种自然状态的“看”,没有丝毫升华。而自然状态,如果谁看人和云本来就是看人肯定比看云目光近,除非“我”在太平洋这边,“你”在太平洋那边,隔着十万八千里,“你”拿着望远镜看,这当然也可能,可是诗中没留下如此去想的线索!既然这样,诗句是一种平铺直叙,毫无感情色彩,也毫无哲理意味,这是什么诗?就毫无诗味!显然诗作者原意不是希望这样子的。那么也就是说作者前两句“你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云”的直述之后是希望通过后两“你看我时很远/看云时很近”来加以升华。如果有升华就会象征的暗示或者暗示的象征,而有暗示与象征就应该有暗示与象征的着力点,这个着力点就是相隔的两类物象的中介物,显然只有“你”和“我”与“远”和“近”是彼此隔离着的需要衔接的两类断裂物象,只有“云”才可能起使“句子”升华为“诗句”的暗示或象征的中介作用,而如果“云”具有暗示或象征,那么“云”就是“语境”中的“意象”,而不是“语境”中的“实象”。而“云”一旦是“意象”, 而“你”是整首诗的立足点,“你”的“境象”属性又不会变,只有“我”就是被暗示或象征的对象,也就是说“我”就成了“意象”。而如果“我”是“意象”,“我”就不与“你”属性一致,这就与“你”“我”属性基点一致的语境相背。而且即使“云”是“意象”,“云”所具备的“意象”涵义是什么?诗作没有暗示,它并不象有些约定俗成的具有强烈象征色彩的词可能附带着象征性,譬如“太阳”,“你是我心中的太阳”,“太阳”具有“对我你很重要”的象征意义,而且即使这类词也必须有一定语境。譬如我们把“太阳”放在本诗中,“你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太阳/你看我时很远/看太阳时很近”,“太阳”原有的“约定俗成”的强烈的象征性也被整个语境稀释了,虽然也隐约可以感受,但整个诗味寡然!而“云”甚至不具备象“太阳”一类词具有约定俗成的强烈的象征性,也就是说它在整首诗没有自然带来象征性。既然“云”不具备暗示或象征力,“我”就没有被赋予象征性,即没有诗作者创作时所期待的“我”作为“意象”所具备的涵义。

二是为求句式简洁省略不当,造成思维断裂,兼会大重九 2004-4-22 20:40 [Click:4]


大重九说:
读《远与近》的直觉还不错,不错在“你”和“我”的内涵的飘忽不定。
也就是你说的“实象”和“境象”的交融和游弋。“远”和“近”当然也是心理上的距离,我觉得,当这些概念显得飘忽不定时,便给了读者想象的空间,将自己,或某种“心境”“置”进去的余地就大了。这是后来想到的,读时没想那么多,觉得还不错。

蒋品超说:
重九是对一件异样的事物看久了习惯了不觉得了,所谓习以为常。
这里有两次关键误读:一,“云”没有氛围界定,你不知所“云”,或者说是静态的自然的与原生物涵义自然界的“云”等同的“云”,如果你认为这是所谓诗作“概念的飘忽不定”,是一种巧妙,这是读者一厢情愿的““误读””;一是“远”与“近”因为诗作者能力不济,交代不清。“你看我时很远,看云时很近”,用最初我们学语法的方法来分析,省去支干“看我时”,“看云时”,就是“你很远,你很近”,显然是错的,作者的意思显然不是为了表达“你很远”,“你很近”的意思,可能是为了说一种精神状态,可是诗中没有这种暗示与交代,为了简洁省去了,这一省略就造成了诗作的缺憾,费解甚至无法让人理解。这不是读者的阅读能力不够,而是诗中交代不清。造成读者务必为它添加它本身其实没有的东西,让读者去想“它可能是这样吧”。这种“它可能这样吧”的猜测就造成了“误读”。“误读”是脱离文本主观臆造的揣测阅读法,认为人们阅读遇上类似情况曾经是这样的,大概这里它也这样,事实其实不然,如果文本不曾给予就不属于文本自身。

另外在海纳百川朋友mfcat问‘你诗《远与近》中的“臀部”和“胸脯”是“实象”还是“意象”?’的确,这是个很好问题!我觉得它应该是“实象”附属“意象”而被语境蜕化为“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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