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观千石山散记　　　文 / 刘清荷



　　大浪淘沙流尽英雄泪
　　群山环绕难挡儿女情
　　——清荷题记

　　千石村，一个名字古怪的村落，它坐落在浙江省永嘉县楠溪江下游的楠溪江大桥前二公里处。群山环绕着它，村前的楠溪江水滚滚向东流去，那里点点白帆，客轮、货船等不时的从千石村的眼皮底下行过。山，在永嘉这一带是很平常多见的，而千石山就是因为有千石村而得名的。它虽然比不得黄山的雄奇险秀，也比不上泰山的大气庞博，可它有它的温情与质朴，它虽不高大威猛，却也有圆润中显出清秀，也有那如男子汉的阳刚之气的守卫精神，时时保护这千石村的花草树木，鸟兽虫鱼。
　　今年秋季的一天，我邀上的几位同事天明、云、华山、明东等，共同游观了这座的千石山，感觉还真不错。
　　出生于渝垫（重庆垫江）的我，虽然生长在山城之中，却是很少有登山之旅，但我还是早早就领略到了那山之风气，那水之灵秀。在记忆中，我只有少数的几次进山的经历，即到过老鹰山的二姨家，到过端公山姑奶奶家，还有的就是外婆带我到她们那大山里拾松果的经历，再有的是在涪陵读书的时候常常去森林公园去玩，这些都是与山的亲密接触。说真的，我很喜欢山，那里有山的清秀与宁静，有山的神秘与“怪味”，还有那些关于大山的故事；我也喜欢居住在山里的人，那里的人绝对是纯朴的与善良的，绝对是热情而好客的，我有时在想为什么不让我这样热爱大山的人出生在大山里呢？
　　那天，看到天气不错就从公司一侧的公路径直走去，就到了千石山山麓。在这里感觉到了有一些山里的气息了，只听见远处传来工厂机械的声音，而这边是一片宁静，不远处有几位老农在地里耕作，那锄头挖地的声音随着老农的呼吸声传入我的耳朵，再远一点儿，就看到高高的堤坝。同事说，那是千石山山麓的水库，就是它养育了千石村这一带的人民，这里还从未断过水，温州本来是缺水的地方，但在这里就很少，因为有这水库和楠溪江的存在，用水就不存在问题。走上堤坝，就看到绿蓝的水，在浅滩处也能看出这水清澈无比，只是它太深的原故，加之时间过长，水库里长了一些水藻，因而中间的水变得更为绿蓝了。水库的左侧有一条通向半山的路，狭长而有些许艰险，远望去，山路时现时藏，如书上所说的“羊肠小道”，只不过两边绿树成荫。半山处有几家零落的村户，可看见几只不知名的小鸟从那里飞出来，从而又在前面不远引出几只不知名的小鸟一同飞去。山上一层一层的梯田看起来有一点儿像黄土高原的一个小的局部，那里一片黄黄澄澄的风景，我们都认为是晚熟的水稻。再抬头一看，就能看出山之尖端了，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那山尖如同竹笋那样的尖细罢了。
　　来温州了，见过的山自然很多，可我在千石山脚下驻留的时间最多，我还没有几次真正去欣赏它那美景，有好几次都想去看看，可总是由于工作的原因延误了我上山的时间。今天，公司停电放假，由于没有别的安排就邀上几位同事朝着千石山“进军”了，没有想到，一来就看到这样的美景了。
　　我们一行人，走在山间的小道上，这已是冬天了，可山上还是有不知名的野花开得特别的艳丽；松树上的松果早被风霜打得变成灰黑色，果实早张开了它的大嘴，像是在仰天出气，告诉上天它已成熟了；冬天的毛杂草也被风霜打得黄黄的，在远处看，有一点儿像水稻成熟了。越来越接近人家了，我们才发现自己刚才的意识是错误的。这山腰中的几户人家早就是人去楼空了，从环境看，他们不知道已搬了多少年，房屋里空荡无物，那瓦片盖的屋顶有些地方已塌陷了，看得出从无人整修过。我站在一块大青石上，在一个棱角处凿了一个洞，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想这是用来系牛绳及其它动物的洞孔，现在这里面已填了将近一半的杂物，大多是残枝败叶罢了。前一段时间，听泰顺县新闻报道说，山民只有下山才能走出贫困，那里的人们大多都下山居住了，我想，这里人们也应是如此吧。几人继续着山上走，我们又发现了先前看到的“稻田”实质上是毛草从生的景象罢了，我们一行人都有一些惊奇，而我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爬山是累人的活，你不只是爬，还得用眼睛看，心里还得想，有时还得用两手来辅助行走，当然少不了的还有你的双脚，要不是它，你想爬恐怕没有话可说的了。如此而已，爬山就是累人的活，还好这里的山看来不累眼睛，达不到头昏眼花的境界，只是时间长了，两腿有一些酸软。不知什么时候，同事云说，停一会儿，别太累了，明天还得上班。几人就同意了这个看法，大家一屁股坐在了山路的怪石上，我有一些喘粗气了，停下来好像更累。我是一个煅练太少的人，所以，比他们几个人还要累。我可有了一种想法，在登山过程中，不能休息太久，还有的就是别看还有多远到山顶，这就如同我生活的做法，只要我认定了要做的事情，就从头到尾做下去，不去考虑其它事情，所以，我还没有休息好，又开始了新的路程，因为，我要凭一股力量冲上去。他们几人看到我这样，也随之跟了上来。
　　好不容易才登上了山顶。
　　坐在山顶的一处空地上，大家都唱起了歌，天明唱着《东方红》，云唱着《往事如风》，明东唱着《故乡》，华山低吟唱《幸福时代》，而我，此时早已唱起了那一首《十月的月亮》。唱完后，我发现我们几人唱的歌各自代表着自己的心事呢！一首唱完了，我们又唱着第二首，接连唱了几首，我想，要是在山下，别人一定会认为我们是几个疯子，要不就是神经有问题，可在这里什么都不去，只管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一阵凉风吹过，我打了一个寒颤，心里一下子变得阴暗起来，为了不让同事们发觉，我还是装出了勉强的笑容。此时我看到了楠溪江与瓯江交汇的景象，就想起了在长江与乌江交汇处——涪陵，发生的一切事情，是感伤，还是失落只有我自己清楚。此时，我又想起了在家时去过几家亲戚的家里，他们仍在居住在山上，我又望了望我们刚在山腰看的房子，此时真正的明白了什么！
　　远处，楠溪江水向东流去，离山近一点儿，是一排排整齐而有序的房屋，特别是那欧式建筑的大楼——“奥康”行政大楼，一跃我的眼帘，随后的工厂基地也闯入了我的视野。这就是我所工作的地方啊！再近一些，就看见了一些稍矮的房屋，与这大型的建筑相比有些黯然失色。我很自然的想起了家。家，这个单字词在我们心里都烙下了很深的印。每一位国人不论走到哪里都会很自然的想到家，我也不例外。我想象中的家就与这些稍矮的建筑一样，也许还不如呢！心中不自然的发出了一声感叹：“哎！这样的生活真累。”身边的云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便说到，认命吧，就这样过下去，等几年找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女人”，生个儿子，成立一个家就不错了，还有什么想的呢？我们这种人，只有这种结果，还有什么呢？他的话又让我想起了发生在我身边的故事。我听后，大笑了一声，随后说到：“燕鹊焉之鸿鸪之志哉！”
　　千石山不见得是一座景色秀美的大山，可我已在其中领悟到了一点儿什么，收获自然就不比一次远行少。爬山之后必有下山，同大多数人一样，我也留恋到过的地方，不过我还思考着造成那半山腰的空房，荒无人种的“梯田”原因，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这好像有一点儿“退耕还林”的景象。我一边走一边看着山下居住的农民的房屋，与山上相比相差太远了，再与家乡几位亲戚居住的地方相比，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感叹：“什么时候，他们才能搬下山来居住呢？”
　　2003年12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