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与评论】宋保卓、曾仁全、朱妍、邢汶、张林、林牧、黄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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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通讯》2004.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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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认识问题
　　◆热烈欢呼蒋彦永医生挺身而出！　…………　（洛阳）宋保卓
　　◆有感于保护富豪的修宪条文　………………　（广州）曾仁全
　　◆亡国之路：法轮功背后的信仰危机　…………　（北京）邢汶
　　◆马加爵落网的启示　……………………………　（中国）子日
　　◆马加爵、周一超、孙志刚
　　　本属于一种无害于人的病毒　………………　（杭州）昝爱宗
　　◆与性工作者的首次接触　………………………　（中国）朱妍

二、迫害实录
　　◆我的经历　……………………………………………　阳光人士
　　◆由杨建利博士绝食想到的　……………………　（蚌埠）张林

三、读史论今
　　◆读史随笔（4～6）　……………………………　（西安）林牧

四、文艺春秋
　　◆以诗支持《蒋彦永真话救中国》（共六首）　　（美国）黄翔

五、民声特区（#34）
　　◆潜江市教育的怪现象　………………………　潜江市一老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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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烈欢呼蒋彦永医生挺身而出！

宋保卓


中国共产党从1921年成立到现在，已经83岁了。作为一个人来说，已
经到了晚年。作为一个党来说，则不一定。关键要看这个党体内所流
动的血液是否健康。但是，从中华人民共和国1949年成立到现在这55
年来中国共产党的执政历史来看，它一直没有摆脱“犯错－纠正－犯
错－纠正……”的恶性循环圈。例如，反右错误，人民纠正；大跃进
错误，人民纠正；文革错误，人民纠正；“4．5”错误，人民纠正；
腐败错误，人民纠正；“6．4”错误，人民纠正……执政党屡屡犯
错，人民屡屡纠正。好象人民啥事也没有、专门是为了纠正执政党的
错误而存在的一样。并且这“6．4”错误至今长达15年难以纠正。正
说明执政党越来越腐朽、越来越固执、越来越不听话了。使得恶性循
环圈的循环周期越来越长，几乎达到了无药可治的地步。正当中国共
产党生命垂危的关键时刻，北京301医院外科大夫蒋彦永医师挺身而
出，在一年多的时间内为中国共产党延长寿命开出了两剂良药。

第一剂良药是去年——2003年春天——萨斯蔓延时期，正当某些中共
高官狼狈躲避之际，蒋医生不顾个人安危，秉持良知和正义，向大众
和国际社会首先披露北京大规模萨斯流行的真相，敦促当局痛下决
心，坦诚面对瘟疫，最终取得抗击萨斯的决定性胜利，无数百姓的生
命得以挽救，纠正了党的错误，同时也挽救了国家、挽救了党。

第二剂良药是今天——2004年春天——“6．4”事件将满15周年之
际，蒋医生再一次挺身而出，站在广大劳动人民的立场上，以祖国民
族大业为重，置个人荣辱安危于度外，上书人大、政协、中共中央和
国务院，为纠正罕见的历史错误，为89年“6．4”学生爱国运动正
名，提出了自己庄严的建议。

这对于挽救国家、挽救党具有伟大的现实意义。

§§一、正名“6．4”，合情合理

蒋医生首先提出：“1989年，北京学生针对当时的政府腐败，提出反
腐败、反官倒、要廉政的正义要求。学生的爱国行动得到北京市和全
国绝大多数人民的支持。但少数维护腐败的领导却采取世界和中国历
史上绝无仅有的手段，用坦克、机枪等武器，对手无寸铁的学生和市
民进行疯狂镇压，造成了数百名无辜青年惨死北京街头和数千人民致
伤致残。之后，当局随即开动各种宣传机器编制谎言，并用高压手段
使全国人民变得有口难张。15年过去了，当局希望人们会渐渐淡忘：
过去把天安门事件称作‘反革命暴乱’，后来就改称为‘89年的政治
风波’。这种对事件名称的更改，正说明肇事者的心虚。既然是风
波，何以要动用数十万军队去镇压？怎么能用机枪坦克去残杀无辜的
百姓？所以我建议，要为89年“6．4”学生爱国运动正名。”

1989年的“6．4”运动和1919年的“5．4”运动一样，是一场波澜壮
阔的伟大的学生爱国运动，其范围之广，规模之大，影响之深，持续
时间之长——长达15年之久，是举世罕见的。

§§二、“人民军队”，残杀人民

接着，蒋医生严正指出：“中国人民子弟兵用人民给予的武器残杀了
自己的人民。”他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揭露了人民军队残杀人民的事
实。甚至还使用了“一种国际公法禁止使用的所谓开花弹”。其野蛮
程度和残酷程度不知道要比五四时期的国民党反动政府高出多少倍！
实际上，所谓的“人民军队”，已经不属于人民了。全国人民代表大
会急需要收回军权，对军队彻底改造，真正把军队变成名副其实的人
民军队。

蒋医生说，“6．4”晚上，“从10点多开始到半夜12点，在这两个小
时中，我们医院的急诊室就接收了八十九位被子弹打伤的，其中有7
位因抢救无效而死亡。”“死者都被诬称为‘暴徒’，尸体是不准领
走的。”

一位被枪杀了儿子的母亲哭着大骂：

　　“我很小就参军、入党，跟着共产党打日本，打蒋介石。现在我
　　们解放军却把我最心爱的儿子打死了，我一定要去找他们算
　　帐。

　　“一位参加过越南战争的退伍军人。他当时就对在场的很多伤．
　　员和工作人员讲：我们解放军在文化大革命中的支左工作，曾使
　　自己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受到很大伤害。这次部队用机枪、坦
　　克杀害自己的老百姓，更是天理难容。往后，部队在老百姓的心
　　目中再也不可能还有威信了。”

人民军队，不归人民所有，还有什么威信可言呢？

§§三、无限牵连，殃及全国

6月9日邓小平召集各单位领导讲了话，紧接着就开始了清查工作。因
为蒋医生始终认为，镇压学生运动是错误的，那年本该调的级别被卡
住了。

蒋医生说：““6．4”之后，一切事情都以对待“6．4”的态度为标
准来处理。”如军事医学科学院院长秦伯益教授因同意派车给天安门
绝食的学生送水被免去了职务。一个副院长唐佩弦教授说，他在解放
前参加了上海的学生运动，当时国民党政府对学生只是用了救火水龙
头冲，没有开枪镇压。而现在是人民的军队，却对学生运动用机枪、
坦克，残杀了无数的学生和老百姓。这样做使人实在无法理解。于
是，唐的副院长职务也被取消了。而另一位副院长，因为说了领导喜
欢听的话，表态好，就被提升为正院长了。

在“‘5．4’运动”中，国民党反动政府逮捕了1千多人，但很快就
放了，并且没有伤害一个生命。唐佩弦教授说了一句真话却遭了殃。
说假话的却升了官。在目前的中国，这已经成了司空见惯的普遍现
象。邓小平镇压““6．4”运动”对中国发展所造成的危害是空前绝
后的。他口口声声“发展是硬道理”，可是，实际上，他自己就是一
块绊脚石。

§§四、保持一致，虚假不实

蒋医生说：“‘6．4’之后，绝大部分和我相识的各行各界的人，在
心里都很清楚，‘6．4’镇压是绝对错的，但屈服于上面的高压，不
敢讲心里话。在这个问题上，所谓的和中央保持一致，完全是一种假
象。”

中共中央一再要求全党全国“要和中央保持一致”、甚至是“绝对一
致”。这符合马克思主义的原则吗？实践证明：这种“绝对一致”的
要求，完全是独裁专制者背叛马克思主义的高压手段。在这种高压手
段下，全国人民都变成了任由当局统治和宰割的奴隶。他们有的打着
马克思主义旗号，有的则是赤裸裸地强逼人们说假话、当两面派。不
说假话，就是“傻子”，会说假话，就是“英才”。连小学生为了能
够维持正常的学习，也不得不说假话，讨好老师。所以，现在全中国
一切虚假不实的现象都是由执政党一手造成的。

蒋医生向人民告知了两个很重要的事实：

（一）1998年杨尚昆同志表示，“6．4”事件是我党历史上犯下的最
　　　严重的错误，现在他已经无力去纠正，但将来是一定会得到纠
　　　正的。
（二）“6．4”事件发生后，陈云同志是反对“6．4”这样处理的。
　　　他说，这件事再不能这样做了，我们过去在这方面教训已经很
　　　多，难道将来还要再给他们平反吗？

这就是说，绝对一致是不正常的，不一致才是正常的。绝对一致就不
能发展，只有不一致才能发展。四分法特别提倡对于同一个问题要看
到四种不同的意见。只有这样，才能从中挑选出最合适的意见来，保
证办事成功而不失败。看看共产党所造成的血泪教训，难道还不该猛
然惊醒吗？

§§五、杀害无辜，应有交代

蒋医生指出：“天安门母亲”丁子霖，作为一个在“6．4”事件中被
残杀的17岁的热血青年的母亲，10多年来经受了各种压力，忍受了极
大的痛苦。她和难属们千方百计寻找和联系了近200位死难和致残者
的家属，并以各种方式表达他们的愿望——要求政府对他们的亲属被
无辜杀害作出认真负责的交代——这是一个十分合情合理的要求。但
遗憾的是，作为国家的最高权力机构，对这样一个严肃的请求，竟然
置若罔闻，一字不答。这是一种极不负责任的态度，在全世界人民面
前是交代不过去的。

人命关天，法理难容。这是几千年来的中国文化传统。在以人为本、
依法治国的今天，更应该对丁子霖“天安门母亲”们的要求高度重
视、立即答复。

§§六、只要稳定，实不稳定

蒋医生指出：“所谓的稳定压倒一切，只能是造成更大的不稳定。多
年来，每到‘6．4’前夕，有的人真是如坐针毡，草木皆兵，不知要
动员多少力量来防止发生事情；年复一年，并没有因为离‘6．4’越
来越远这种不安就逐渐减轻，相反的是老百姓越来越失望和愤慨。”

一语揭穿了“稳定压倒一切”的反动实质。理不顺，法不通，情不
合，言不明，天下能稳定吗？靠什么来稳定天下呢？靠枪杆子能稳定
天下吗？

总之，蒋彦永医师在给中国共产党开第二剂药方时，大体上提出了6
个需要明白的极其重要的问题：

（一）正名“6．4”，合情合理；
（二）“人民军队”，残杀人民；
（三）无限牵连，殃及全国；
（四）保持一致，虚假不实；
（五）杀害无辜，应有交代；
（六）只要稳定，实不稳定。

有人认为，现在正名“6．4”，绝对不可能。因为“6．4”的最大受
益者是江泽民和李鹏，他们人还在，心不死。他们的权力根基还十分
雄厚。尤其是江泽民目前还仍然握有军权。而以胡温为首的第四代领
导层的权力基础还十分薄弱。唯一的可能是中共17大以后，等他们死
掉或退休以后再说。

我不否认这种说法有一定的客观根据。但是，马克思早就说过，在社
会主义条件下应当实现劳动人民的解放权。难道以勤劳勇敢著称于世
的中国人民就这么窝囊？自己的解放权自己不能掌握，却要等上帝来
安排？要等到刽子手们一个个自然归天之后才能获得解放？

蒋彦永医师的挺身而出，给中国人民树立了光辉的榜样。一个蒋彦永
站出来，千万个蒋彦永跟着来。人民觉醒之日就要到了，“6．4”运
动的新高潮为期不远了，“6．4”运动将以其本身的巨大威力大大加
快中国历史的进程，揭开中国民主运动的新篇章。

让我们为蒋彦永医师的英勇行为热烈欢呼吧！

（2004年3月12日）

〔作者宋保卓是２Ｍ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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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之路：法轮功背后的信仰危机

邢汶


A篇

作为一个独立评论家，我一向谨慎地避免自己的观点受到任何势力的
左右。当然，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去亲自调查研究才能下结论。我对
法轮功的认识，经历了一个比较曲折的过程。现在无论国内国外，法
轮功都是一个敏感的问题。正因为它的敏感，我一度试图避开它，以
免被中共斥为反华分子，也不想被法轮功斥为御用文人。犹豫了很久
之后，我决定通过网络采访一些法轮功人士。当然，鉴于环境的险
恶，采访是通过网络语音聊天、邮件联系等秘密方式采取的。我这篇
文章，不涉及对法轮功的实质评价，采访记录也就不公布了。因为这
个采访，仅仅是为了澄清我本人的一些认识。

大部分学员都给我留下了友善和诚实的印象，其中有些人学识广泛，
颇有见地。总的来说，改变了我以前对法轮功作为邪教的认识。由于
对我对法轮功的了解还不是特别深入，只能大体判断它并非一个宗教
组织或者政治组织，而更象一个民间爱好者的社团，他们联系在一起
的纽带，是一种气功。这种气功据说是由李洪志创造，他用了10多年
的时间推广这种健身方法而成为一个类似于教父的国际人物。很显
然，法轮功成员之间的关系似乎颇有密切，而成员对他们的“师傅”
都是崇敬有加。比起其他社会组织来，他们的内部结构似乎更紧密一
些。有些时候，他们会声称这种锻炼方式可以治疗疾病，但并非常对
正规医疗。

中共对法轮功展开全面压制之前，我记得有一阵非常猛烈的舆论攻
势，正如古罗马的谚语：要杀死一个人，首先要杀死他的名气！中共
正是这样做的。每个电视台和报纸都提出了相同的指控：法轮功是邪
教！并且以美国的人民圣殿教作为例子来类比。中共的这种铺天盖地
的做法造成了两个后果：第一是法轮功的名字一夜之间传遍了世界各
地，几乎无人不知。第二就是造成了一个庞大的海外流亡群体，这种
群体非常活跃，成为中共当局的一大心腹之患。当然，还造成了一个
奇怪的后果，那就是全国民众对法轮功的茫然和好奇。

我认为认为，指控一个社会团体是邪教，是很严重也是很严肃的指
控，这不是儿戏。如果法轮功真的主张只练气功不看医生而造成大批
人死亡（正如国内电视宣传的），那么不妨由全国人大或者国家体委
召开一个听证会，公开的、透明的提出指控。展开电视辩论，欢迎民
众参与讨论。由检察官提出自己的指控，让李洪志代表法轮功全体学
员进行申辩。这样，民众自然会分辨真相。

中共采取的这种突然袭击，把全国人民蒙在鼓里的做法，有两种解
释：第一，是中共有某种可怕的内幕，不能把法轮功的一些事情告诉
民众。第二是中共认为民众非常愚昧，无法分辨真伪，因为就由政府
“代替”民众来分辨。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不是正大光明的做法，
是对民权的蔑视和践踏。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中共对法轮功的全面压
制，是对全国民众共同的压制。当我醒悟到这一点后，作为任何一个
有独立精神的知识分子，都只能同情和声援法轮功。我对法轮功的声
援和同情，并不表明我支持法轮功的思想主张。相反，我有些好奇，
希望未来能有一天，国家实现全面和解，李先生归国的时候，聆听他
的演讲。在这里我应该补充一个额外话题。法轮功的网络宣传要注意
方式方法，不能总是往人家信箱里投递宣传邮件，很容易导致人家的
反感的。未经许可投递广告邮件，也是对别人权利的侵犯。

B篇

时间不停流逝，法轮功也渐渐从人们的眼帘里逝去了。正如
“6．4”、文革这些事件，岁月时时刻刻地冲刷这些记忆，让新鲜的
眼前的现实，渐渐退居记忆的篱笆之后。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了。出
生的人，每时每刻都在出生。在这种造化的变迁中，我看到是一个更
漫长更持久的黑夜。这个黑夜就是即将窒息的中华民族的黑夜。

法轮功背后还有事，这件事不能完！什么事？那就是法轮功事件所表
现的一种国家焦虑和信仰危机。简单来说，从清朝末年，由于西方文
化东进，引起传统文化、传统的价值观念的崩溃，在一百多年来，中
华民族已经成为一个彻底的丧失信仰的民族！尤其是在现在的中国大
陆，更能痛苦地感受到这一点。正因为如此，我才能体会为什么国民
党的蒋介石总裁一直不遗余力地推行他的“仁义廉耻”观念。尽管蒋
介石是个政治的失败者，我还是不能不感叹：总裁英明啊。他的英明
就英明在看到中华民族已经成为一个没有信仰的民族，而一个没有信
仰的民族，一定会沦落为一个没有廉耻的民族，这个民族必然奉行实
用主义、机会主义和享乐主义。我们必须要从这样一个大的历史背景
下去理解中共高级官员的贪污腐化，去理解为什么中共的高层领袖不
停地去制造理论——尽管这些理论本身就渗透了可笑的机会主义观
点。

对法轮功事件的处理如此激烈，如此极端而狂躁，很能够说明中共的
一种焦虑和危机感。那就是马克思主义在中国这块试验田的彻底破
产。我们已经无处寻找一种念头让全党团结，让全民凝聚，让全国和
解。中共高层领袖出现了可怕的不祥预感，那就是中国无处可去的悲
哀。在西方自由势力的攻势下，在国内日益强大的民族主义的压力
下，中共高层感到心烦意乱和难以自圆其说，因为这个原因，中共对
任何社团和任何广泛推广的思想——且不论你是宗教还是政治，是道
德还是健身，都有高度的敏感和紧张。

我甚至很悲观地感到，中华民族近几十年来在经济领域取得的某些所
谓成就，已经掩盖了更深更重的深刻矛盾。这些矛盾将虽然缓慢却并
不停息地引导我们走向亡国之路。在战场上，美国人消灭不了中国，
日本人消灭不了中国，现在请允许全世界集体起立，为中国人灭亡中
国而欢呼和哭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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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感于保护富豪的修宪条文

曾仁全


来自全国各地的人大代表，于3月14日作出“历史性”的修宪，以
2,863票赞成、10票反对、17票弃权通过。其中包括保护私有产权条
文，这就意味着近10年来通过各种非合法途径获取钱财的权贵和富豪
正式进了保险箱，得到了宪法的庇护。

要说是灰色富豪，毋宁说是“红色富豪”，因为他们是靠红色政权的
优越性发的财

在不透明的中国社会里，权力掩盖下的种种社会不公就象是泥土掩盖
下的粪便，不掀起是不会臭的，只要一掀开，就会臭气冲天。在这个
制度下产生的富豪们，有人说他们是靠灰色收入而暴富的，是灰色富
豪。不如说他们是“红色富豪”更为贴切，因为他们是靠红色政权的
种种“优越性”而富起来的，是红色政权无法控制的种种缺陷而大钻
了空子。

在中国目前的体制下，红色富豪每查必倒，从牟其中到刘晓庆，从杨
斌到仰融到周正毅，大多数富豪都是钻了国有企业流失的空子一夜暴
富，靠偷税漏税，靠对打工仔、打工妹敲筋吸髓的剥削，靠制造假冒
伪劣产品成了资本家，成了红色富豪，已经是财大气粗，用宪法的形
式对他们进行保护，实际上就是为虎作伥。

众观第十届全国人大代表的结构，会发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在代
表中除了官员就是一方财团的大老板，也就是红色富豪，那些代表的
收入是合法收入所得还是灰色收入在此不必妄加评论，但有一点，就
是代表中为甚么没有一个下岗工人？没有一个真正的农民？既然红色
富豪为弱势群体代表“说话”了，那么，宪法条文中“不得侵犯合法
取得的私有财产”能够通过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如何鉴别“合法取得的私有财产？”

保护“合法收入”并无非议，但关键的问题是：第一，如何鉴别“合
法收入”？各地的富豪们普遍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有了钱后就买名
誉、买地位，地方官员们对这些财神爷供若神仙，同时，这些红色富
豪也是地方官员的“小金库”，伸手便有，使个眼色便会送来，其代
价是为这些富豪冠以“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等头衔，这些红色富
豪不仅有了钱，而且有了说话的地方，正所谓如虎添翼，剥削工人也
好，偷税也好，还是制造假冒伪劣产品也过，也就一叶障目了。

第二，哪些部门有能力进行鉴别其合法收入或灰色收入？黑色收入？
富豪们有了钱后，不仅可以呼风唤雨，而且能够偷天换日，地方的执
法部门早就买通了，各种关系坚如磐石般稳固，要查他们的灰色收
入、黑色收入比登天还难，税务局的要查帐去，税务部门的“内线”
早已通风报信，富豪们的手下将帐做的平平和和的，即使是查出了严
重偷税问题，管税务局的官员们一声令下，税务局下达再多的文书都
是一堆废纸；工商部门、质量监督部门要去查伪劣产品，这些部门内
部的“暗线”早已告了密，富豪们得到信息后将伪劣产品及时藏匿或
转移，即使查出了假冒伪劣产品，管工商、管质量监督部门的官员们
一个电话，就能叫那些跑断了腿的公务员徒劳而归；劳动部门要去查
处富豪们剥削工人、克扣工人工资问题，也是早有各方面的关系出面
“协调”，一桌酒席就摆平了。在没有监督制约的社会里，富豪们做
这些政治游戏和经济游戏轻车熟路，易如反掌，何况人人都在做，红
色富豪们哪能不做？

§§红色富豪们的私欲将肆无忌惮膨胀

有了宪法为这些红色富豪们掌腰、鼓劲，红色富豪们对工人的剥削将
进一步加剧，偷税漏税将进一步放开手脚，制造假冒伪劣产品将进一
步肆无忌惮，按照民间的说法：“到手就是财”，何况有宪法规定
“不得侵犯合法取得的私有财产”。红色富豪们又不怕追查，更主要
的是职能部门没有能力追查。

对于“不得侵犯合法取得的私有财产”条文入宪，据说美国国务卿鲍
威尔曾公开表示赞赏，那是他不了解中国的国情，不了解红色政权下
的富豪们“红色收入”的来源。很多学者普遍表示置疑，有的公开呼
吁反对这条的修正，认为这项立法主要满足权贵的要求、保护他们这
些年积累的财富。学者和专家的担忧是有道理的，2、3年后就会应验
这些担忧是有正确的。

（2004年3月14日于广州）

〔转载自《大纪元》2004.3.15 23:40；
http://www.epochtimes.com/gb/ncnews.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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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加爵落网的启示

（中国）子日


轰动全国的云南大学校园杀人案3月15日告破了，连杀4名同窗的全国
Ａ级通缉犯、云大学生马加爵在亡命28天后在海南三亚落网。消息一
出，网民反应强烈。许多言论是为马加爵辩护或同情马加爵的，令人
奇怪而深思。很多言论把矛头直指中国现行的教育制度。不少网民妄
加猜疑：官方一反常态，对此案采取了雷厉风行的大规模行动，立马
向线索举报人兑现了25万元奖金，说明被杀的4人背景不寻常；或者
是两会期间要维持稳定，等等。

抓到了杀人凶手，本来是件简单的好事，网民们却如此多心，满腹狐
疑，正常的事反被看成不正常了。说明我们的官方形象之差、公信力
之弱，到了该好好反思的时候了。

云大命案发生后，公安部门立即采取了强有力的措施，向全社会发布
Ａ级通缉令，在互联网、电视和城乡各地“画影图形”，悬赏重金缉
拿凶犯。有关部门在媒体的配合下，将案情及时向社会通报，并向凶
犯有可能到达或途经的地方如广西、湖南、广东、海南等发出预警。
事实证明，这一招挺奏效的，有不下37名民众向公安部门提供了破案
线索，最后根据摩的司机陈贤壮的举报将疑犯一举抓获。

要问此案与以往侦破的和未侦破的类似案子有何区别？案情及时向社
会公开、信息透明、与民众互动，恐怕就是此案的重大特征并得以按
期侦破的主要原因。立即隆重兑现25万元奖金，是要证明言而有信，
这好象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以后悬赏捉拿的犯罪分子可真要小心了。

去年河南两个杀人魔王的案子震惊了全中国，黄勇、杨新海作案两三
年，杀害10多人或数10人。在案破之前，民众对案情毫不知晓，毫无
防范心理，以至于凶手长期逍遥法外，不断作恶。在平舆县黄勇案偶
然破获后，新闻记者前往当地采访，反被公安人员盯梢跟踪。两案曝
光后，民众对相关部门办案不力，及长时期掩盖案情、剥夺民众知情
权表示了强烈的愤慨。

大概是吸取了黄杨二案的教训，此次公安部门采取了一种开放式的全
新破案手段，显示出了良好效果。这是不是社会的又一个进步呢？

中国人老喜欢把什么都装扮得很神秘，不管有无价值，均冠以“保
密”“秘密”“机密”“绝密”等头衔，挺吓人的。对什么东西都把
盖子捂得紧紧的，仿佛某件事情，我知道，你不知道，我就要高你一
等，比你神气。口口声声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可就习惯于自
个儿暗箱操作，生怕见阳光，怕被群众瞧见，害怕群众评判，更怕群
众参与。结果简单的事情弄复杂了，本来很容易解决的事情却解决不
了。

文明在进步，人们不仅要满足衣食住行，还有更多更高的需求。目
前，社会透明、信息公开已成为人们的公识。现在大力提倡转变政府
职能，强调服务功能，倡导以人为本，也有这层意思。总之，马加爵
的落网给了我们一个这样的启示：很多事情，公开以后，非但没有坏
处，还有好处，效果大大的，立竿见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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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加爵、周一超、孙志刚本属于一种无害于人的病毒

昝爱宗


据说，乙肝病毒是在1964年才被发现的，但问题是1964年之前乙肝病
毒就不存在吗？回答是否定的。或许，自从有人类的那一天起就有了
这个病毒，正因为有了这个病毒的存在，人类也便与这个病毒有了
“本是同根生”的命运。

正如别的病毒一样，科学研究表明，乙肝病毒本身不会致病，而当它
侵入人体之后，会寄生在肝细胞里。现在，从本文的标题谈起，大名
鼎鼎的马加爵、周一超、孙志刚不正是今天这个社会的典型病毒吗？

当然，这一病毒的称谓是毫无贬义和毫无褒义的。我们人类，原本是
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病毒，所谓大，只不过其发作的时候产生的威力
大；所谓小，正是其发威的时候覆盖面小而已。但是，自从人类有了
组织，有了社会以后，就像本身不会致病的乙肝病毒一样。当乙肝病
毒侵入人体之后，就会很自地寄生在肝细胞里，就要与人同甘苦共命
运了。只不过，有的人遭遇这个寄生伙伴后，丝毫不受任何伤害，而
且也从不发作；而有的人，就莫名其妙地产生了痛感，就发作起来
了，甚至引发肝癌。同样是一种病毒，最终的命运却不一样，这能说
是病毒的危害吗？是不是患肝癌者的体内有与病毒“同流合污”的成
分呢？对于前者来说，不甘与病毒“同流合污”的人体，是不是受益
于这个病毒呢？

举个大家都知道的子吧，“小三阳”携带者周一超举刀伤人，最后一
死一重伤。很明显，周一超这个病毒本来就存在于人群之中，如果不
是报考公务员或许此生都不大可能会产生杀人念头。可是，他偏偏要
报考公务员，恰恰遇到了一个病毒突变的机会。这也就是说他这个病
毒已经不属于他控制了，于是悲剧就产生了，一死一重伤变成了两死
一重伤，三个家庭为此落难。但是，如果再换个角度看问题，正因为
这个病毒发作后被“社会科学家”或“社会科学医生”发现或重视
了，有一大部分相同遭遇的人，命运反而受这个病毒的益处了。比如
浙江省招考公务员的规定已经修改了，小三阳携带者也有资格报考公
务员而不受限制了。

所以说，人为什么爱给自己过意不去呢？歧视周一超这个病毒又得到
什么好处呢？非要他挥刀杀了两个人以后，才知道歧视每一个病毒都
应该遭到相应的惩罚。说起歧视，岂止是对乙肝病毒携带者，农民，
残疾人，心理疾病患者，女性，儿童，低学历者，身高低于平均水平
者，相貌不足者，等等，都或多或少地受到了这个社会的歧视，人们
高呼反歧视，其实应该反谁呢？

说了周一超，再说马加爵。许多号称做了多少年思想品德教育工作、
桃李满天下的教授、学者、人类灵魂的工程师，面对马加爵挥刀杀死
四个同学这一突发事件，又该说些什么呢？所谓的教授、学者、人类
灵魂的工程师，又岂不是马加爵这样的社会病毒呢？病毒面前，本应
人人平等，可是自从人类有了社会以后，也就有了病毒与病毒之间的
严重不平等，有的人活着，有的人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更多的人
得救了。本来，马加爵是可以选择不杀人的，甚至马加爵这样的病毒
如果分配的好，完全是做警察的材料，可是世界上除了他自己之外，
谁又真正关注过马加爵这个病毒呢？马加爵杀人事件的发生，给后人
留下的仅仅是一声叹息，而不是深刻地反思吗？

还有孙志刚这个病毒，应该说他本来可以找一个很好的工作，与很中
意的女孩子结婚，相伴终生。可是，偏偏一个特定时期的“病毒诱发
作恶”机制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他插翅难逃，所以他成为这个机制里
的最有作为的一个病毒。对大众来说，他不幸成为一个非常有益的病
毒——全中国的不再户籍所在地生活与工作的人，都应该感谢孙志
刚，正因为有了孙志刚这个病毒的献身，才有了实施了几十年的收容
遣送制度最终被撤消。

所以，客观地说，马加爵、周一超、孙志刚这三个举世公认的病毒，
不仅仅是三个病毒，其背后还有更多更多潜在的未被发现的病毒，或
许就是你，就是我，或者是他，其中有的出身宦官之家，有的出生贫
民之家，有的出身富豪之家，但病毒的发作并不因为他们的出身不同
而改变，如果这个社会系统上的病毒排列机制是无序的，那么其生存
的空隙就会是很明显的；如果这个系统丝毫不顾及这些病毒的发作与
否，那么，其自身的这个空隙就造成对自身对系统的严重伤害。其
实，这一所谓的“病毒说法”并不新鲜，计算机网络上的例子已经很
多了。比如一种叫“逻辑炸弹”的玩意，原本是由计算机系统开发者
或程序员，按一系列特定的条件设计的、蓄意埋置在系统内部的一段
特定程序。这种“逻辑炸弹”一旦以某种方式“植入”计算机系统
中，在一般情况下并不对系统产生任何危害，使用者也将无法探测到
它的存在。可是，在一定条件下（特定的指令或特定的事件、日期和
时间）它遇到了得以触发的缝隙，它就会钻出来释放病毒或者其他攻
击方式，造成系统混乱。

不过，人们对于这一潜在病毒的伤害该如何积极应对呢？逃避它是不
可能的，忽视它更是不值得的，我想病毒是控制不住的，关键是应该
认真地去发现其发作的缝隙，只有缝隙的减少，“逻辑炸弹”和病毒
得逞的机会才会减少。所以说，如果人们一味地觉得自己很可靠，而
忽略病毒的存在，那么，突变的病毒或许就在自己身边，甚至就在自
己身上。

最后，套用一句曾经的流行语做结束吧：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
万难，去争取胜利——这一“胜利”不是“打击病毒”的胜利，而是
“发现缝隙”的胜利。

〔提供者：电子情；dianziqing@s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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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性工作者的首次接触

朱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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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imeToAction群落的所有朋友，大家好！　　　　　　　　　│
│　　　　　　　　　　　　　　　　　　　　　　　　　　　　│
│　谢谢潘绥铭教授的鼓励。他老人家让我给他的《小姐》期刊　│
│　把这次经历写出来，逼着我整理了整个的过程。本来，我只　│
│　想留在自己的笔记本上的。现在文字稿成为电子版了。觉得　│
│　应该和大家分享一下。　　　　　　　　　　　　　　　　　│
│　　　　　　　　　　　　　　　　　　　　　　　　　　　　│
│　这次经历对于我们今后开展工作意义是非凡的。加油加油。　│
│　自我鼓励一下。　　　　　　　　　　　　　　　　　　　　│
│　　　　　　　　　　　　　　　　　　　　　　　　　　　　│
│　　　　　　　　　　　朱妍（syy19811231@hotmail.com） 　│
└────────────────────────────┘

§§首次出击

第一次与小姐的亲密接触是发生在北方某市的收教所里。

3月14日上午10点左右，我们抵达。所长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几个大
学生，在她们眼中，我们是来进行社会调查的。调查的对象就是她们
的学员。

和所长聊了近一小时的天，我们表明了意图：希望向她们所的管教干
部取取经，学习如何与学员沟通的技巧，了解学员和干警对性病艾滋
病知识的知晓情况，看看是否有可以合作的空间。所长表示所里几乎
没有开展过这方面的宣传教育，正好我们的工作可以补缺。但是最近
关押的人数减了不少，和打击力度下降有很大的关系。（后又有干警
与我们聊天时表示，打击力度不够，完全是因为现任的市委领导本人
喜欢到娱乐场所休闲）

午饭后，与女所的几位年轻干警交流。很快觉察到彼此思路的差异。
她们告诉我们，学员进来要接受7天的入所教育，讲的主要是所内的
规章制度，行政命令，“三观”即道德观，价值观、人生观教育，
“四自”即自强、自尊、自爱、自重教育。我们看到正在进行入所学
习的学员，人手一张纸，鸦雀无声地端坐。所有的学员在管教走过的
时候，都要面壁。我们不解，干警对此的解释是，面壁是为了让她们
的眼神不要游离闪烁，这样会显得很挑衅。所以是用来起威慑作用
的。

干警同意我们与学员交流，我们为了让学员少有顾虑，希望干警不在
场。


§§来来访谈记

第一个女孩叫来来，17岁，Ａ地人。妈妈在全家的反对声中把她生下
来，她刚出生姥爷就死了。从此姥姥家的人都不喜欢她。来来的哥哥
是全家的生活重心，但在5岁时卒死。于是父母离异。从小是奶奶爷
爷养大了她。爸爸妈妈都没有尽过义务。爸爸是刑满释放分子，娶了
神经质的后妈，随意打骂来来。来来14岁时被后妈的哥哥强暴，对方
提出出2万块钱，私了。于是来来被爸爸逼着撤诉，撤诉后对方却反
悔了。来来的父亲就拿女儿出气，来来逃了出来。

到了这个城市，来来才从爷爷奶奶那里得知，妈妈改嫁到了这里，但
是妈妈的新家庭并不容她。她到这个城市3年，只见过妈妈5次。来来
所有的愿望就是要帮奶奶攒医药费，以后混好了，把爷爷奶奶接来。

来来先在酒吧做卖酒的吧女，400元底薪，最多的一次，卖了7,000元
酒，提成50元。为了卖得多，只能自己多喝。练到一次能喝一斤白酒
时，来来开始吐血。酒吧本地人多，和老板也打得火热，来来这样的
外来妹总受挤兑。后来她辞了这份工作，开始做DVD推销员，一天卖
一台或以上，得30元，一台没有卖出，就不得钱。一次上门送货时，
认识了一个叫杨姐的女人。被杨姐说动了，开始接客。一次她可以得
到100元。一天会有3、4个客人。她攒了2个月给奶奶寄去了2,000，
一下子打针就花去了1,800。

被抓进来后，查出患有梅毒和尖锐湿疣，月经极不规律，胃口很差，
还有不明原因的吐血。在此，我摘要几段聊天记录。Ｌ代表来来，Ｉ代
表我们。

Ｉ：怎么会得上这么重的病呢？客人他们不用套吗？
Ｌ：他们有很多不想用。

Ｉ：男人不肯用没有什么道理，你不要太生硬地说：你们不用我就不
　　做。
Ｌ：对，我就是这样说。

Ｉ：是呀，你这样他们肯定去杨姐那里告状，说我们都交了钱了。这
　　小姑娘怎么那么臭牛。
Ｌ：对对对。他们就是这样。

Ｉ：那你就要挨老板的骂了。你要学会撒娇呀。长得挺漂亮的女孩
　　子。撒撒娇，男人骨头都软了。你再让他舒服一点，别说用套，
　　他还会多给你小费的。
Ｌ（笑）：我看到那些男人很恶心，很讨厌的。

Ｉ：你卖酒的时候，那些男人你也不喜欢吧。
Ｌ：对。

Ｉ：但是你为了卖出酒，还要陪笑脸，让他们高兴，多买你的酒。这
　　不是一样的道理吗？卖酒和卖身体服务，没有什么两样的。男人
　　在家里，老婆那里，他没有办法舒服。他要跟老婆做，老婆说我
　　累了，困了，不做。在你这里，你可以让他舒服，满足。还有什
　　么愿意不愿意戴套的问题呢。
Ｌ：……

Ｉ：你现在就只挂念爷爷奶奶吧。
Ｌ：恩。就想把他们接到这里来。

Ｉ：所以呀，你要学会算帐。你赚了2个月的辛苦钱。得了性病，一
　　下子全花完，还不一定够。你说你多不划算。
Ｌ：恩。

Ｉ：还好你现在没有得ＡＩＤＳ病。但是你要知道。得了性病是很容
　　易得ＡＩＤＳ病的。因为你下面烂了得话，很容易。ＡＩＤＳ病
　　毒就进来了。性病可以治好，现在你得的这个都可以。但是ＡＩ
　　ＤＳ病就是治不好的了。到是时候，你自己都保不住，怎么让爷
　　爷奶奶享福。你进来和他们联系过吗？
Ｌ：没有。我怕他们担心。所以也没有打电话。写信是要有规定的时
　　候才能统一发。而且老师（指管教）都要看的，如果她们觉得不
　　能寄就寄不了了。我写好了信，等到可以统一发的时候再拿。

Ｉ：跟你讲的这些性病的东西，你以前知道吗？
Ｌ：不知道。没有听过。那我现在得的湿疣治得好吗？

Ｉ：治得好。
Ｌ：梅毒也治得好？一定？

Ｉ：恩。都能治好的。放心。但是得了艾滋病就治不好了。所以以后
　　一定要脑子清楚。不能不用套。
Ｌ：……

Ｉ：出去以后准备干什么呢？
Ｌ：不知道。

Ｉ：身上有钱吗？
Ｌ：没有。还欠着后爸1000块钱。

Ｉ：怎么欠他？
Ｌ：我在这里。看病要收钱，还有伙食费。他们给了钱。我出去要还
　　的。

Ｉ：怎么还要还？她从来都没有尽过抚养的义务。
Ｌ：我是判给爸爸的。

Ｉ：不要她负抚养费吗？
Ｌ：一个月200。

Ｉ：你拿到过吗？
Ｌ：没有。

Ｉ：对呀。所以这是你该得的。不要觉得欠她什么。
Ｌ：我身分证没有办。因为16岁是在这里过的。找工作也很难。

Ｉ：你几月出去？
Ｌ：八月。

Ｉ：天很热呀。衣服有吗？
Ｌ：没有夏天的衣服。

Ｉ：那你身上都没有钱，怎么办呢？
Ｌ：好象会给介绍一个每月80块钱包吃住的工作，然后一直还钱，还
　　到把这里的欠款还清就可以了。

Ｉ：80块钱一个月？？！！！剥削劳动力呀！！你不会回家？
Ｌ：肯定不回。没有还清后爸的钱，他们肯定不会放过的。

Ｉ：想过去做小时工吗？
Ｌ：我年龄太小，人家都不愿意要的。而且还没有身分证。

Ｉ：我们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反正不管你做什么，都要在保护好自
　　己的前提下，尽可能多赚些钱。但是保护好自己的健康身体是本
　　钱。再得性病，有可能会生不了孩子的。你总想以后结婚生孩子
　　吧。
Ｌ：我不想结婚。我看我爸爸妈妈这样真得很难过。而且看到那些男
　　的觉得没有什么好东西。

Ｉ：你总要结婚的。不可能和爷爷奶奶过一辈子。老人也想看你有好
　　好的家庭的。关键是保护好自己就什么都会有的。攒点钱就把老
　　人接来，好好的生活。我们还是要提醒你哦，要学会撒娇。多笑
　　笑。这么可爱，不笑多可惜。这样你可以保护好自己，还能从男
　　人那里得到更多的钱。
Ｌ：（笑）……

我们很想把手机号留给她，很想说八月份我们给你寄一套衣服，但是
我们忍住了。是出于对公安局纪律的惧服，抑或是对于这样做的意义
的不确定。不得而知。


§§金妹访谈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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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是32岁的金妹，Ｃ省Ｂ县人。体态婀娜，皮肤细腻，很有丰
韵。明显地比来来要放松的多，不象来来，进来时是端端正正地坐，
不敢有丝毫的举动。眼神也没有来来那么怯怯，金妹更多的是用探询
和些许不屑的表情看着我们这些年龄比她小了不少的孩子。干警们说
她不爱说话，我们想努力一把。

我们中的魏嘉也是Ｃ省的，所以她们之间用方言慢慢活跃了气氛。
与金妹的谈话时间不长，可以感觉到她与来来的巨大差异。以下用Ｊ
代替金妹，Ｉ代替我们。

Ｉ：这里还有你的老乡莱！D县离你们那里远吗？
Ｊ：不近。

Ｉ：好象要经过ＸＸ，ＸＸ（城市名）。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呢？
Ｊ：来了好几个月了。

Ｉ：来赚钱？
Ｊ：我们家不缺钱花。老公一个月可以赚3、4千。

Ｉ：那你怎么会来呢？
Ｊ：从小玩大的好朋友，让我和她一起出来做事情。她先到的这里。

Ｉ：你又不缺钱花，她叫你你就出来？
Ｊ：天天给我打电话。

Ｉ：说你天天在家里呆着也没有啥事情做，不如出来大家一起玩玩，
　　赚点私房钱。
Ｊ：……

Ｉ：你几个孩子？
Ｊ：两个。

Ｉ：男娃？女娃？
Ｊ：一个男娃，一个女娃。

Ｉ：猜猜看，男娃肯定是弟弟。对吧？
Ｊ：对。（笑）

Ｉ：娃乖吗？
Ｊ：乖。很乖。

Ｉ：读书好吗？
Ｊ：很好的。

Ｉ：那多好呀。出去之后，就回家？
Ｊ：我肯定回家。老公来接我。

Ｉ：老公原谅你就好了。孩子不晓得吧。
Ｊ：不晓得。

Ｉ：后悔吗？进来以后。
Ｊ：肯定后悔。（抹眼泪）

Ｉ：（递纸巾）没有关系。人总会犯错。老公对你那么好。孩子又
　　乖，你要知足了。他们（指干警）说你在里面不爱跟别人说话。
Ｊ：心情不好。不想说。

Ｉ：什么时候出去？
Ｊ：还有2个月。

Ｉ：快了。你就忍过这两个月什么都好了。
Ｊ：……

Ｉ：到这里开始是做什么工作的。
Ｊ：洗洗头，按摩一下这样的。

Ｉ：怎么会开始做那个工作的？
Ｊ：就是那个朋友跟我说没有关系的。一直说一直说就……

Ｉ：什么朋友嘛！出去以后离她远一点。她没有被抓起来吗？
Ｊ：没有。她是老板。

Ｉ：她早晚要被抓起来。她一次给你多少钱？
Ｊ：100块。

Ｉ：你做了多少时间？
Ｊ：就3天，就被抓了。

Ｉ：用套吗？
Ｊ：用。

Ｉ：没有得病吧？
Ｊ：没有。

Ｉ：真是挺幸运的。
Ｊ：我们都听过课的。

Ｉ：出去之后就好好的过生活咯。享孩子的福。
Ｊ：恩。

Ｉ：保养的真好。那地方还真是出美女呢！。
Ｊ：（笑）……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总觉得金妹跟我们没有说实话。我们不怎么相信
所谓的受不了好朋友的撺掇。应该是有其他的隐患存在于她与她能挣
钱的丈夫之间。是什么呢？也许是性生活不和谐？也许是她本身对性
的刺激有一种追求？又也许是完全的吹牛。家里根本没有钱，也没有
所谓的一双懂事的儿女，这一切只是为了给她的出去后不再从事此类
工作的表白找个可信的依托。

情况了解的不多，但是我们很兴奋，因为是第一次与性工作者的面对
面。难得的经历与体验。晚饭吃得很多，因为心情舒畅。


§§管教干部访谈记

3月15日。我们的计划是和几个更有实战经验的管教干部交流。吃了
早饭。我们去见所长，突然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所长委婉地说我们
昨天与学员的交谈，没有干警在场是违反规定的。因为这样会对她们
的工作造成不利的影响。我们心里有些茫然，因为与学员单独的交流
是昨天还被允许了得。如果说有错误，似乎也不是我们违反了规定造
成的错误，而是她们没有向我们宣讲规则造成的玩忽职守。

总的来说，所长还是比较开明。接下来上演的好戏，在我们仨与女所
的所长及管教队长之间进行。下面用G代表女所所长。Ｉ代表我们、
以上各位。

G：我不太明白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Ｉ：一方面，我们想来了解一下干警们对于性病艾滋病的基本知识的
　　了解情况。另一方面，我们想来向干警们学习与学员沟通的技
　　巧。看看是否有可以合作的地方。我们可以请专家给干警讲课或
　　是座谈。也可以给学员讲。
G：我们这里有规定。不可以单独找学员聊天。她们没有义务接受采
　　访。她们的隐私是要受到保护的。

　　ＢTW，我们当时就茫然了。因为这样的人身自由的限制，这样审
　　核别人的家信，这样恨不得查别人祖宗八代，怎么还敢自诩为保
　　护她们的隐私。

Ｉ：我们不太了解这里的规定。我们担心她们在干警面前会有顾虑，
　　不说真话。
G：这些人在我们面前才不敢说假话。在你们面前，她会编一套话来
　　博得你们的同情。

Ｉ：我们受到的教育，确实让我们同情她们。
G：我们曾经也是同情得很。捐衣服，捐钱，结果一打听，全是假
　　的。给我们气的。这些小干警，调查情况的时候，眼泪都没有陪
　　着她们少掉，结果呢！

　　我跟你们说现在的这些小姐，家里不是象解放前似的，揭不开
　　锅，大多数是贪图享乐，好逸恶劳，想用最轻松的方法赚到最多
　　的钱。很多人都有丈夫，丈夫来这里都傻眼了，说家里根本就供
　　得了她们，不明白怎么要做这种事情，想不通，当时就离婚的有
　　不少。所以啊，还是一个观念问题。

　　我们进行的教育就是人生观，道德观，价值观的教育，教育她劳
　　动光荣，要用自己的双手来创造财富，而你们跟她们聊什么撒
　　娇。

　　刚刚我们把来来叫过来，（环视周围干警）你们都看到了她那个
　　样了吧。她记住什么了？她就记住几个姐姐教会她要撒娇，才能
　　够又让男人用套，又愿意多出钱。

　　你们这样的教育和我们的完全不是一条道上的嘛！有什么效果
　　吗？

Ｉ：首先，我想说的是，教会她们灭火，不等于就是纵容她们去纵
　　火。我们是要她们树立防范意识。没事咱们不惹事，有事也不害
　　怕。

　　其次，卖淫现象屡禁不止，是经济发展不平衡，社会层次分化多
　　方面的原因造成的。不完全是沉渣泛起，死灰复燃可以解释的。
　　我们既然不可能做到，每个小姐出去后，给她10,000块钱让她做
　　小本生意，我们就要做好心理准备，她还会再做小姐的。既然卖
　　淫现象现阶段不能根除，只能先努力让这些女孩子不要成为性病
　　艾滋病的传染源和牺牲品。两害相权取其轻呀。

　　第三，生存权是最大的人权。她们一个月挣3、4百的，和一个月
　　挣3、4千的，怎么能够要求她们选择前者，而遵循传统的道德标
　　准。谁没有生活的压力？谁愿意清教徒似的，过最低生活保障线
　　标准的日子？
G：在我们这里。一个月400块钱。可以生存。来来也不是没有过工
　　作。她做DVD推销员时也有一个月几百块钱的收入。她就是想多
　　赚钱，快赚钱。

Ｉ：阿姨。她要给奶奶治病，她那样靠做推销员赚钱，哪年哪月是个
　　头。她妈妈又不管她。
G：她妈妈不是不愿意管她。是她横着呢。根本就不愿意去找她妈
　　妈。

Ｉ：我要是从小妈妈就没有管过我，我也不爱去找她。她又不待见
　　我。
G：她进来后她妈妈拿来一千块钱。后爸还来请她吃了顿饭。怎么能
　　说不管她呢？她这个不跟你们说，就拣那些个能够博得同情的来
　　讲。你们别看她才17岁，坏着呢！在社会上的阅历可比你们都丰
　　富。

　　ＢTW，我们不觉得后爸拿钱来，并请她吃饭就是关心她。况且她
　　也跟我们说了1,000块钱的事情。即使她没有说请客吃饭的事，
　　我们也不认为她是故意欺瞒我们。因为这个事情本身并不能说明
　　什么。
G：我们的教育目的就是教育她们出去后，不再从事这个行业。你们
　　的宣传不正面，鼓励了这样的丑恶现象的蔓延。我们毕竟还是社
　　会主义国家，所以不能容忍这种行为。这种行为首先是违法的，
　　违法的行为怎么说它是合理的呢？

Ｉ：老百姓讲的是个眼不见为净，只要不看到小姐天天招摇过市就会
　　容忍她们存在的。因为老百姓心里也明白光靠打击不是个办法。
G：我们可能是有代沟了，现在的年轻人思想都先进了。

Ｉ：是更人性化了。口服避孕药的广告都做到校园里了。北京和上海
　　的大学的校园里都有了避孕套自动售货机。
G：现在怎么都成这样了。我可要管好我的女儿。

Ｉ：所以其实现在越来越讲求尊重每个人自身的权利了，这种权利包
　　括，追求更好的生活的权利，包括支配自己的身体的权利，但是
　　前提是你不能妨碍别人的健康生活。如果她们学会保护自己，也
　　同时保护了对方，就没有妨碍。
G：很多嫖客的家庭就这么被拆散了。怎么能说她们没有妨碍呢？

Ｉ：难道是她们妨碍了吗？把她们打击了，那些男人的嫖娼心情就没
　　有了吗？是先有需求再有的供给，这是一个自然的规律。所以啊
　　，应该是说嫖娼卖淫才对。而且小姐是一种高危险性的行业，她
　　们不仅要忍受社会无端的歧视和偏见，还有时刻面临的生活压
　　力，更可怕的是，还有老鸨的剥削，嫖客的性虐待等等。不要
　　说，人身健康，就是人身安全也得不到保障。按照高风险，高收
　　益的规律，可以讲她们是不劳而获吗？
G：我们不是只做这一块工作。我们还要管她们天天的日常起居，生
　　产等等。你们这样背着我们谈话，我们的学员思想有反复，我们
　　要再做多少工作才能够给掰回来呀。

　　ＢTW，为什么我们讲半个小时，她们却要花大力气也不一定能掰
　　回来。因为她们做的工作没有道理呗！违背人性，所以才要费那
　　么大劲。

Ｉ：我们来呢主要是求同存异来的。反正我们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国
　　家的明天更好，不要进入有公共卫生引发的公共危机。ＳＡＲＳ
　　和禽流感已经都证明了公共卫生确实会引发公共危机的。所以我
　　们想为国家做一点事情。
G：我们确实欢迎你们来给我们干警讲课。但是我们这里到现在都没
　　有收到艾滋病感染的学员。整个市也很少。

Ｉ：我们说她们是高危人群就是说她们处在艾滋病威胁之下。我们志
　　愿者讲课还不行。要请专家来做主题座谈。这样能够纠正一些对
　　于性病艾滋病的固有的误区。讲一些国家的形势和政策，联合国
　　对于艾滋病问题的全球规划，中国是其中重要的组成部分。

　　干警天天和这些小姐接触，其实是准高危人群。如果能够接受到
　　正确系统的知识传授和形势政策领会，会对咱们的工作有很多好
　　处的。

　　我想咱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所以还是可以有合作的机会的。
G：是的。但是我们需要向处长汇报。大所所长也不一定做得了这个
　　主。

Ｉ：好的。我回去后，将我们的项目企划书打印了给您发过来。然后
　　你们获得领导的首肯后，我们再来谈具体的合作。应该就是由专
　　家来做主题座谈，这样的形式参与性较强。那这次就给您添麻烦
　　了。谢谢。

§§访谈”小姐“与管教干部的小检讨

这是我回忆整理的大致的内容。首次出击确实有些失败。但是为我们
积累了宝贵的经验。知道了我们的工作一定要让公安局觉得对他们有
作用才可能得到他们的理解和不反对。而且有时，一个领导的意志作
用并不大，因为下面的兵左的可怕反而会给他造成很大的压力，处于
两难的境地。

这个北方城市还是我们的阵地，我们还是要去努力地做。做就是意
义。不管结果是什么。在这个过程中，会获益良多。靳薇老师说的
好，我们只要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艾滋病是怎么回事。我们想会有更多
的人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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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经历

阳光人士


我一直以为无所谓，只不过写写文章发表在国外一些人权网站上批评
中共政府，抨击他们侵犯人权、政府钳制民主人士的声音、打击异议
人士而已。

我一直以为无所谓。没想到去年12月中旬的一天，我在网吧上网，和
往常一样登录到《看中国》、《大纪元》网页上，并在国内的《网易
论坛》上发表自已对政府的不满，顺便转贴了一篇“黑眼睛”的文
章。不知什么时候，几个公安站在了我的后面。就这样，我被带到了
公安局。他们先把我铐着十几分钟后。一个公安把我的身上搜了一
遍，把手机、锁匙、身分证、皮带什么的都拿走了。他妈的，连我的
鞋子也脱去了，只是没有拿走我的钱。

他们把我带到预审室。这时，走来两个公安对我进询问。他们先问我
的个人身分等，接着开始问我为什么发表文章，一共发表了几篇文
章，是怎么知道国外的反动网站的。他们又问我的邮箱号码和密码。
我虽然痛恨这些人，但也如实地说了。我说，我有宪法赋予我的言论
自由。我对政府不满，可以在网上说说呀。如果不让我们公民批评政
府，那政府到底接受谁的批评。我也只有在今天的论坛上写了这些
话。别的，什么也没有写过（虽然我几年前就想成立自已的组织了也
草拟了组织宣言什么的）。我怎么知道国外的网站的？我说，我也不
知道是谁发的邮件给了我这个网址。接下来，他们又问一些我的经
历。我是很配合他们的。

问了大概1个多小时以后，他们把我的口供给我看，问我写得真不真
实。我看了，说真实。于是，他们就要我签字、按指印。这时，我对
他们说，公安局的某某（不方便说出真名）是我叔叔（非亲叔叔）。

接着，他们把我关进了留置室。我就这样赤着脚，天也冷。也不知过
了多久，那两个公安又开始提审我，又问我和上次问的差不多的问
题。我也如上次一样地如实回答。

后来，他们一直未再提审我。我被带到公安局时，大概是下午3点多
钟。就这样，过了一夜一直到了第2天下午，才有一个昨天审问我的
公安告诉我，说我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发表反动言论扰乱社会
秩序，要拘留我15天。我说，凭什么说几句话就要拘留我！那个公安
说，你这种情况一般要劳教3年，看你年纪轻轻的有前途，局里的领
导才这样考虑拘留你的。

看这种情况我也无可奈何。你不知道关在留置室的时候真不是人过
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要怎么处罚，什么也不知道。在那个时
候，我才知道自由是多么重要。现在，好歹知道他们怎么对待我了，
只有签字了。于是，我又要把整个手的手印按在什么纸上，十个指头
也按了一遍，又被带到鸽子笼车上（只有后车厢上有几根铁棍的小窗
子的警车）。一路上，我扒在窗上看着外面的人和车。

我被带到拘留所后，被分配在5号仓。里面没几个人。关进来时候心
里也安顿了，安慰自己15天时间很快会过去的。

第2天上午一大早，父母、老婆、姐姐、姐夫都来看我。一看到他
们，一看到老婆抱着我女儿，我就哭。他们责备我什么不能做做这样
的事，也告诉我，幸亏我爸爸找那个叔叔帮忙送了3千元给局里领导
才这样拘留的，不然真可能被送去劳教。

就这样，我呆在拘留所里迷迷糊糊地熬了15天，只有每天放风时候只
能听到外面的人间的声音。

终于有一天，我听到拘留所内的公安叫我名字并办理离所手续。这
时，我才明白，我又自由了！父母他们在门外接我。我看到他们真的
就想哭。

回家的几天老婆、父母不允许我再出门。

我虽然答应他们，但那时已经越痛恨中共政府，比未被拘留以前更加
明白：一个没有人权、民主的国家，那里的人民是如何害怕政府的高
压统治，害怕哪天仅仅是因为自己的言论而被公安抓捕.

从前民主的思想又被激发出来：你中共政府不是不让我批评你们吗？
我就偏偏跟你对着干！

以前想成立的平等党，我现在正式启动它。

2月1日我开始起草《中国平等党宣言》。期间，我为中国民间所发起
的要求中共政府释放网络异议作家杜导斌、中国爱国民主党人黄金秋
（清水君）、以及要求司法解释颠覆国家政权罪等等签名呼吁。

3月2日，我去县民政局申请登记我的组织。民政局社会组织管理科人
员说，这是反动组织，不允许注册。我据理力争：我是根据《中华人
民共和国宪法》及《社会团体登记条例》来申请注册的，为什么不允
许合法存在？民政局负责人说，只要是反对社会制度的组织，都是非
法组织，不允许成立！

其实，我早就知道宣扬民主政治改革的平等党是无法在中共政府统治
里下合法存在的。但我要对中共政府组织表达我的政治观点。

3月5日两会在京召开。期间，我继续和国外的网站联系，发表所谓的
反动文章。但部分文章因中共网警的封锁无法寄送。

3月13日我父母接到我叔叔的通知，叫我到外面躲躲。据他了解，因
为本县一个人因为反对共产党被逮捕10年，释放后跑到台湾去了，现
在公安局准备在两会结束后抓一批异议分子，可能有我。

这时，我感到问题的严重性。当天，我就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服，带
了证件，从家里跑出来。

先坐车到上海，马不停蹄地，当天又从上海到武汉，第二天又到其他
省（不方便说）。

现在两会结束了，我却开始逃亡！

我想念家人更想念才6个月大的女儿。

什么时候这个噩梦才会结束、我才能回家团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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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杨建利博士绝食想到的

张林


杨建利博士正在监狱绝食。很多人可能见过绝食，但是没有在监狱里
绝食过的朋友，根本无法想象政治犯在监狱里绝食的悲惨状况。

按照共产党监狱的规定，被囚禁者是必须百依百顺、逆来顺受的牛
马、奴隶，绝对不能有任何一点点抗拒之意。口头抗议的罪名是“顶
撞干部”，这是立刻会招来一顿毒打，乃至活活打死的。而行动上的
抗拒，如绝食，更要严厉打击。

在共产党监狱里，真正的刑事犯是绝对不敢抗议，更不敢绝食的。因
为那纯粹是找死，而且死有余辜。只有政治犯，才有资格、也才敢绝
食，而一般不致丧命。

绝食6天以内，监狱当局一般是不管不问的，只当没有这回事。在这
期间你还每天必须照样干16个小时的活，照样排队点名，绝对没有任
何人给你一丝怜悯。如果你敢违反这些规定，立刻就会招来一顿狂风
暴雨般的毒打。

我永远不能忘记，绝食几天以后，我还得拼命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
走来走去，坐在铁皮屋顶的地下车间里干活，汗如雨下，昏昏欲倒。

一般绝食6天之后，监狱领导才找你谈话，警告你这是抗拒改造行
为，是有罪的，是要受惩罚的。如果你还是不服从，强制的一幕就开
始了。在监狱领导看来，被关押者都是牲口，都是奴隶，绝对没有任
何人权，完全可以任意凌辱虐待的。

一种办法是鼻饲。就是7、8个人按住你，然后往你鼻孔里插饲管，那
饲管很粗很硬。1987年9月，我在福建厦门公安局收审站里绝食绝水5
天以后，就是这样被强行灌食的。

他们第一次对我强行鼻饲时，我拼命挣扎，蹬翻了几个大差，令他们
震惊之余，恼羞成怒，又找来几个身强力壮的大差。

第二次我就再也蹬不动了，7、8个大差象按住一头野兽一样死死地按
住我，我的骨头几乎被按断，尤其腿骨疼得要死，脑门也被死死按
住。负责鼻饲的医生为了确保我不能反抗，还特别赏给我几个响亮的
大耳光，打的我眼冒金星。而那粗硬的鼻饲管更要命，硬往鼻孔里
钻，令我钻心地疼。

鼻饲之后，我流了几个星期的鼻血，估计鼻孔都被弄伤了。后来我就
患了鼻炎、鼻窦炎，并演变成了慢性病，过了17年也没好。直到现
在，一想起当时的情景，我还是会浑身发怵。

另一种办法更残酷，是用硬质大漏斗直接往喉咙里灌。也是几个人死
死地按住你，然后用铁棍或老虎钳硬塞进你嘴里，逐步扩大上下齿缝
隙，继而塞进大漏斗尖端。如果你拼命抵抗，灌食者会毫不犹豫撬掉
你的牙齿，他们都是施暴成性的打手。

反正他们的任务只是灌进米汤，哪里还管别的。1998年7月，在广州
市花都区第一劳教所六大队二中队地下车间，我就领教过一回，真令
人恐怖。

我总共在监狱里绝食过14次之多，94年那一次绝食断续长达两个月，
外界根本无法知道。所以依此推理，我们也无法估计杨建利博士究竟
绝食了多少回，身体受了多大伤害，监狱当局又是如何给他强行灌食
的。

我在美国多次见过杨建利博士，他的才智和幽默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
印象。但是面对野兽般凶残的共产党监狱管理干部，我想他无论如何
也幽默不起来。而当他绝食时，特别是被野蛮灌食时，他一定会感
到，共产党人原来竟然是如此残忍，甚至可以彻底摧毁一个人的幽默
感！

巨人泰坦一次次被敌人打倒，但是一倒在地上，一接触大地母亲，巨
人泰坦就恢复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就能挺身再战。对于真正热爱大陆
祖国和人民，愿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这块苦难土地的民主志士
来说，确实不能太长久地离开祖国母亲。否则就很可能陷入精神空茫
的境地，陷入败坏性窝里恶斗之中，害人害己。

当海外民运无所作为时，冲回祖国大陆是义勇的选择，但是冲进监狱
的命运又太悲惨了。中共对从海外返回祖国的民运人士，总是加以特
别沉重的摧残。所以这两年，没有民运人士敢冲回来了。更没有人敢
偷渡返回祖国，否则就会被中共的盟友指责没有遵守中共的“法
律”，更孤立，更悲惨，简直就该死去。

在我1998年返回祖国被劳教三年的决定书上和复裁决定书上，白纸黑
字，我的罪名都是“非法入境”。中共外交部却能随意给我按上别的
罪名，肆意诬蔑，而特务和小人也跟着起哄。

（2004.3.13于安徽蚌埠）

〔转载自《新世纪网》2004.3.14 11:16；
http://www.ncn.org/zwgInfo/index.a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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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史随笔（4～6）

林牧


§§四、野蛮征服文明

历史并不象庸俗进化论者的推理──直线前进，而是有进化、有退
化、有返复的。中国历史上的改朝换代有许多次是以野蛮征服文明。
第一次，就是秦始皇横扫六国，统一中国。

在战国末年，统一中国是必然趋势，问题是由谁来统一中国。就当时
文化的先进性来说，齐国和楚国有多元文化的态势：儒、道、墨、名
和温和的法家乃至纵横家、阴阳家，都有它们活动的空间，继续进行
百家争鸣。齐国设稷下学宫，聚集各个学派讲学、争辩，异见选出，
富有创造性和包容性。楚文化有自由精神，而且浪漫、华美，富有想
象力。只有秦国实行法家一家的政治专制和文化专制。法家以耕战立
国，压抑工商业和文化事业；钳制思想，以吏为师，除了政府法令和
耕战、医药知识，没有其他学问；以严刑峻法统治人民、独创了籍
没、连坐、凿颠（用金属凿脑壳）、抽筋、车裂（五马分尸）、鼎烹
（下油锅）、磔（千刀万剐）、灭三族等惨绝人寰的刑罚。总之，秦
文化在当时是最为惨酷的反人道的文化。可是，秦国却依靠都江堰和
郑国渠建成后关中和川西粮食产量成倍增长的经济实力，和当时最锋
利的武器（如秦俑坑出现的镀铬的箭镞），加上以人头计功封赏的军
功令调动起来的杀人狂，离间六国各个击退的“合纵之术”，用数十
万虎狼之师横扫六国，以野蛮战胜了齐、楚的文明。假如不是秦国，
而是象屈原设计的齐楚联盟统一了中国，中国的专制主义、奴隶主
义、蒙昧主义，也许不会象秦汉以后二千余年那样严重呢？

到了晋朝，没有文化的游牧民族──匈奴、鲜卑、羯、氐、羌，又以
强大的骑兵征服了农业文明相当发达的西晋，长期占领了北中国，而
且使偏安于江南的东晋和宋、齐、梁、陈处于弱势。北宋以后，文化
落后的辽、金、元、清又先后征服了文化先进的北宋、南宋和明朝，
一再地实现了野蛮征服文明。

为什么中国历史上一再出现野蛮征服文明的现象？这是由于：在古
代，政权的兴替，决定于军事力量的强弱；而落后民族，由于其生存
环境的恶劣，“穷则思变”，改变生存环境的欲望能够刺激他们侵略
文明地区的蛮勇和铤而走险的精神。

由此看来，经济发展和文明程度的地区差异、民族差异和阶层差异，
都是对社会安定和文明发展的威胁。努力实现地区、民族、阶层之间
经济、文化发展的相对平衡，尽量缩小它们之间的差距，是一个不容
忽视的任务。更为重要的是：要反对和防止一切形式的暴力革命、暴
力专政、暴力侵略，坚决制止国家和非国家的暴力恐怖活动伤害人
类，破坏文明的事件。

§§五、郑和与哥仑布；康熙与彼得大帝

明年（2005年）是世界上第一个远洋航海家郑和首次下西洋的600周
年，国内外都有一批人现在就在宣扬郑和的丰功伟绩，估计调子是会
越唱越高的。

至于宣扬和美化清朝皇帝、太后的清宫影视剧和历史小说经久不衰，
尤其是对康熙皇帝推崇备至，把他和唐太宗看作中国历史上最英明的
皇帝。

带领世界上第1个最强大的船队7次远航的郑和，当然值得我们给以高
度的崇敬。对中国的发展起过积极作用的康熙皇帝也值得我们尊重。
但是，把郑和与同他从事同一事业的哥仑布加以比较，把康熙皇帝和
与他同时代的俄国彼得大帝加以比较，我们在崇敬和尊重的同时，就
不能不表示极大的惋惜！

先说郑和与哥仑布。郑和当年拥有的条件和实力远比哥仑布优越10
倍，可是，他取得的成果却远不如哥仑布。

第一，郑和早于哥仑布。郑和第1次下西洋在1405年，哥仑布第1次西
航在1492年，郑和早87年；郑和第7次下西洋在1433年，哥仑布第4次
西航在1502年，郑和早64年。

第二，郑和所处的明成祖朱棣执政时期，中国人口约有7、8千万，统
一了现代中国除新疆、西藏以外的全部版图，还是朝鲜、安南、缅甸
等国的宗主国。而西班牙、葡萄牙都是人口不过百万左右的小国。

第三，郑和所率领的船队，在船只数量、质量和船员人数方面，都远
远超过哥仑布的船队。

郑和第1次、第6次和第7次远航的规模相当。船只少则100艘，多则
200艘。每艘船，最大者长44丈，宽18丈；中型船长37丈，宽15丈；
小船长13丈，宽15丈；桅杆，大者九桅，小者二三桅。舰队共有将士
27,500到27,800余人，郑和为正使，挂元师印，副使挂副元帅印，其
下属有水监、火监、内监，都指挥、指挥、千户、百户、舍人、户部
郎中、鸿胪寺户班、阴阳官、医官、医士、旅校、勇士、力士、军
力、买办、通译、书手等等。郑和等人在南京绘制的《郑和航海
图》，标明了航线所经过亚非各国的方位、航道里程，以及航道方向
的牵牛星高度与礁石浅滩，途中对船队经过之地都给以命名，其中外
国名300多个，最远的在东非曼八撒湾，就是现在的肯尼亚的蒙巴达
萨。显然，这在15世纪是全世界最强大、最先进的舰队。

再看哥仑布，他第1次西航，只有3条帆船和1,000多名船员。第2次西
航，才有17艘帆船。第4次西航，遭遇部下叛乱和暴风雨的袭击，处
于缺衣少食的困难境地。

可是，哥仑布第1次西航就发现了新世界的土地瓜拉哈尼岛；第2次西
航就在多米厄加北部海岸建立了新大陆第1个欧洲人的城市伊萨贝
拉，并发现了牙买加；第3次西航，发现了特立尼达，并登上南美大
陆；第4次西航，发现了提尼克岛。这些发现创造了世界历史的新纪
元。而郑和7次下西洋的收获仅限于：把中国的政治势力扩展到东南
亚和南亚，使旧港和马六甲成为藩属，孟加拉成为盟邦；锡兰岛在中
国遥控之下；印度洋上诸海港和东非的忽鲁谟斯、木骨刺遣使朝贡。
这些都是明朝在政治上的收获。在经济上却是得不偿失，得的只是可
供皇室享乐的珍宝和特产，失的是“费钱粮数千万，军民死且万
计。”

为什么郑和下西洋不能获得哥仑布开辟新大陆的巨大成果呢？恐怕是
不同的文化传统在起作用。地中海沿岸的欧洲国家，在文艺复兴以后，
继承了希腊、罗马开拓、进取、冒险的精神和商业文明、海洋文明。
西欧国家连续派遣达．伽马、麦哲伦、哥仑布远航，是为了从海上开
拓殖民地和寻找新的通商地区。中国自秦朝以后，就实行重农抑商、
重大陆轻海洋的政策，五代十国以后，又丧失了汉唐盛世开拓、进取
精神，明成祖朱棣派遣郑和七次下西洋，一不是为了开疆拓土，二不
是为了和海外通商，而是为了宣扬大明朝的声威，扩大称臣纳贡的范
围，同时搜寻奇珍异宝，供皇家享受。我认为，历史上中西对外关系
的根本区别在于：西方政府是求实利，中国政府是争虚荣，也就是争
“面子”。所谓争“面子”，就是只要外国国王、酋长称臣纳贡，承
认我是天朝上国，我是王中之王就行了。至于开拓新大陆，我们天朝
够大了，不感兴趣；说到通商贸易，我们天朝万物皆备，只需要一些
奇珍异宝；只要外国、外地称臣纳贡，我们可以“赏”给外国人远远
高于贡品价值的金银、丝绸、瓷器、茶叶。这也是一种精神胜利法。
在这样一种文化传统和对外政策的支配下，即使西方有的学者考证出
郑和的船队到过美洲，也不可能完成发现和开发新大陆的伟大历史任
务。

再说，清朝的康熙皇帝玄烨和俄罗斯的彼得大帝。

康熙皇帝爱新觉罗．玄烨（1651～1722）是中国历史上极少数符合儒
家“内圣外王”标准的明君。中国历代君主得到“圣祖”庙号者，恐
怕只此一人。中国史学会所编的《中国通史》对玄烨有一段结论式的
评价：“康熙帝在位61年，殚精竭虑，勤于政事；用兵临敌，无所畏
惧，定三藩，统一台湾，亲临噶尔丹，进军西藏，业绩可嘉。平日力
戒骄奢，节用爱民，不尚虚文，力行实政。在位期间，社会经济相对
发展，文化政策以怀柔为主，提倡程朱理学，兼容西方科技，整理文
化遗产，对清代文化影响卓著。”

彼得大帝一世（1372～1725）是俄国沙皇。他比康熙皇帝迟生21年，
迟死3年，大体上是同时代人。他和康熙都是才智超群大有作为的君
主。但是，他们的价值取向和治国之道却大异其趣。康熙是儒化，彼
得是欧化。1697年，彼得化名为米海伊洛夫下士，随同“大使团”到
西欧，他用4个月时间在萨尔丹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造船厂学习造船技
术；又到英国德特福德皇家海军船场作工，并参观工厂、学校、博物
院，到英国国会旁听。回国以后，彼得把迅速赶上西欧发达国家作为
奋斗目标，进行了涉及行政、商业、工业、文化和科学方面的一系列
改革。他创建了各种学校，提倡翻译西欧各国书籍，创立了俄罗斯科
学院，创办了俄国第一家报纸，改造了陆军，建立了海军。他还取消
了国家机构中按门第升迁的旧规，代之以按照官员实际表现晋升的制
度。他为俄罗斯近代工业、教育、科学和海军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康熙皇帝自己懂7种“夷语”，精通西方的数学和天文学、物理学。
可是，他却不能象彼得大帝那样，发展近代工业，发展科学和教育事
业，发展航海事业。这就不能不从文化传统方面去找原因了。中国以
儒学为主体，融合佛、道、法思想的文化传统太强大了。康熙只能认
识到，人口不过100万的满人要统治百倍于满人的汉人，只能“运用
绵延2000多年的孔孟儒学。俄罗斯就不同，他们没有中国这一套压大
严整，根深蒂固的文化传统，容易接受西欧的先进文化。所以，康熙
皇帝和同时期的彼得大帝根本不能相比。康熙同创造盛唐文明的唐太
宗和唐玄宗也不能相比。唐太宗和前期的唐玄宗并不是一个只会以儒
求治天下的儒君，他们有世界眼光和大国胸怀，兼容国内和国外的各
种文化，各种宗教，实行“华夷一体”、对外开放的政策，创造了当
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国家和最先进的文明。

§§六、乾隆非盛世

近10余年，一些历史小说家和影视剧作者把清朝的帝王将相炒作到狂
热的程度，美化到颠倒历史是非的程度，流毒全国，贻祸子孙后代，
急需历史学家和文艺评论家们出来拨乱返正，正本清源。影视和小说
炒作得最多、最厉害的是乾隆皇帝。

炒作乾隆的人，无非由于他有“十大武功”，而且在乾隆中期经济发
展、国库充盈，这都是从国家主义立场出发的，如果从人权和人民的
利益出发，在他的“十大武功”中，两讨金川是对国内少数民族小题
大做的残酷镇压，征缅甸、征安南是对弱小国家的武装侵略，只有讨
平准噶尔和回疆，使新疆正式纳入中国版图，从国家主义、大民族主
义的立场来说，对中华民族的发展是有利的，从人权的角度也难说是
好是坏。大兴文字狱，绝对是反人权、反文明的罪恶。据统计：清朝
从康熙到乾隆3朝共制造“文字狱”160余起，仅乾隆一朝就制造了
130余起。还有6次下江南，为了个人游乐，大肆劳民伤财，正象《红
楼梦》中说的“银子花的淌水似的，甚么罪过也说不得了。”

在乾隆晚年，据户部奏报，全国各州县的府库已经空虚，国家财政入
不敷出，吏治也越来越坏，乾隆宠幸最隆用事最久的的古今第1大贪
官和绅私人财产的一部分就值银2亿2千万两，相当于当时国家3年的
财政收入；全部财产估计有8亿两，相当于国家10余年的收入。白莲
教教的大起义和海盗的猖獗，就发生在乾隆末世，到嘉庆时期酿成大
乱。

由此可见，乾隆皇帝在他执政初期，一度纠正雍正的暴政，实行了一
段“以仁德治天下”的治国方略。乾隆后期，暴政很多，弊政也很
多，算不上什么“乾隆盛世”。

〔提供者：徐水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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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诗支持《蒋彦永真话救中国》（共6首）

黄翔


　　中国 你不能再沉默
　　倒下的偶像
　　不 你没有死去
　　祭 奠
　　给天安门母亲
　　一朵红玫瑰的力量


　　§§中国　你不能再沉默

　　你象一只温顺的大海龟 啊中国
　　你缓慢地爬动着 永远龟缩着头
　　或者昏昏欲睡 在阴霾的沙滩上躺着
　　响应遥远的雷声的召唤吧
　　呼啸而来的风涛的召唤吧
　　我说中国 你不能 不能再沉默
　　在无穷年代的侮辱的契约书上
　　我看见你忍耐地画押和签字
　　你垂首伏在那空洞“许诺”面前
　　子孙世代低声说着“是”
　　最后的时刻到了　　啊中国
　　历史在等待着你
　　全世界在屏住呼吸倾听你
　　说出一个字──
　　“不！”

　　1976

§§倒下的偶像

　　“让尼古拉的统治永远受到咒骂吧，亚门！”
　　──赫尔岑

　　给全世界已经死去和正在活着的“带着绞刑架、苦役和穿着蓝色
　　或白色的制服的警察上台”的“尼古拉”们，给所有“个性专横
　　和智力贫弱”、“残忍多于仁慈”、“冷冰冰的眼睛没有丝毫人
　　性的温暖”的“尼古拉”们。

　　一代暴君倒下了
　　从不义的权力的顶峰
　　从生锈了的刺刀尖上
　　从一世代被压弯了的背脊上
　　和亿万喘息和流血的心灵中

　　他倒下了
　　他死了
　　于是
　　一个专制王朝匆匆合上了
　　它的最后一页日历
　　毫不遮掩地躺在那里
　　赤裸裸地脱下了共和的外衣

　　他死了
　　这个历代帝王的最末一代子孙
　　他的眼睛微闭着
　　彷佛还在觊觎昔日的淫威与尊荣
　　痉孪的双腿畸形地弯曲
　　瘫软了 僵硬了
　　再也不能在统治上移动一步
　　他的头发稀疏的头脑
　　曾经运动过整整一代人的意志
　　此刻停止了活动
　　他的青筋暴露的双手
　　下垂了
　　再也不能起落权势
　　主宰世界的沈浮沈浮

　　他死了
　　他的头顶上
　　太阳照样辉煌地照耀
　　万万千千的星球照样运转
　　地球并没有停止不动
　　在广漠的宇宙世界中
　　象死去一片树叶子
　　象消失一声鸟音
　　象掉落一粒微尘
　　大自然任凭他在自身中溶解
　　如此漠不关心 如此冷落
　　──曾几何时
　　这个漠视人权的统治者的心脏
　　还没有停止它的最后的跳动
　　他的脚下还俯伏着麻密如蚁的人群
　　耳边还响彻着虚伪的颂扬的赞歌
　　他运行万千人民
　　象抽打万千陀螺
　　永不休止地挑动
　　盲目的排斥摩擦和冲撞
　　他愚弄千万人民
　　象愚弄千万木偶
　　站在遮住的幕布后面
　　牵引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
　　他用流血的鞭子尺度
　　精神自由的空间
　　他不许思想作声
　　甚至一声咳嗽
　　他划定生活的圈地
　　管制人类的渴念冲动和热望
　　他在人的头脑中布下岗哨
　　监视着每一个人在想些什么
　　和他的自然的嗜欲
　　人民必须聆听他的
　　口齿不清的浑浊的声音
　　每天的报纸都是他的
　　神经质的变化不定的表情
　　每一个字都是他的飞溅的唾沫
　　这个人类文化的警察
　　操动和运转着一切
　　象个邪恶的电钮──
　　广播──是他声音的外化
　　诗歌──是他的另一个名字
　　他的个人意志
　　就是思想
　　就是道德和良心
　　就是历史

　　他死了
　　阴沈的人们沉默着
　　忍耐着坚持着等待着
　　不敢怀疑他已经成为过去
　　人们在恐惧中怀着希望
　　在希望中摆脱不了恐惧
　　人们明白
　　一轮炎日下沈了
　　它的扩散的余温久久不能消尽
　　一株大树倒下了
　　漫天扬起的灰尘将缓缓降落
　　一个暴君倒下了
　　他的阴魂还在太空中游荡
　　消逝了他的形体
　　心灵上还有他的
　　没有火化的神位
　　没有焚烧的遗容

　　然而我看见
　　在死神面前他正在受到正义的惩罚
　　这个“大人物”同样渺小
　　他并不是人类中的特殊动物
　　他在那边 在世界尽头那边
　　不由自主地听凭盲目的黑暗力量的摆布
　　当我回过头来我看见
　　他的黑色的旗帜徐徐下降
　　被它长久遮住的蓝色天幕上
　　自由之神露出了头顶
　　它正在现身
　　开始向世界走来
　　带着朝霞与露珠编成的花环
　　摇曳着光明的舞步
　　踏响着晨钟的节奏
　　人民从千代蓄积的麻痹中惊醒
　　挣脱了顺从和绝望铸成的镣铐
　　迎着它步步向前走去
　　他们象骚动的大森林般嗡嗡着
　　──我们认得你　自由

　　1976年9月9日


§§不　你没有死去
　　──献给英雄的1976年4月5日

　　（此诗为1976年4月5日夜收听外台广播后，悲愤中含泪即兴而
　　作。但我并不把发生在天安门广场的“4．5”运动看成对任何个
　　人的悼念，而是把它视为“4．5”民主运动的历史继承和延续。
　　1989年6月4日，以北京天安门广场为中心，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了
　　更为波澜壮阔的“6．4”运动，时正值我身陷狱中，运动的浪涛
　　震颤着监狱，我曾即兴写下一首《自由女神》以表达全心身的的
　　赞美和声援，此诗改头换面由秋潇雨兰探监时带出狱中时被狱方
　　截获，为此我被送进独居室中单独监禁，险些被加刑。我认为，
　　“6．4”运动既是对“5．4”运动、“4．5”运动的继承，也是
　　对“民主墙”运动的历史延续，而我于1976年写下的《不你没有
　　死去》一诗仿佛是对民主运动艰难曲折的悲壮历史的诗的预言。
　　在此，我也一并将此诗补献给1989年6月4日求求我们千万不能忘
　　记的悲壮的“6．4”运动，以示沉痛纪念。）

　　你为什么蒙着脸哭泣 天安门广场
　　你的发白的嘴唇为什么抖动　天安门广场
　　你的胸口为什么流血 天安门广场
　　你的身子为什么剧烈地抽搐 天安门广场
　　回答我吧 天安门广场
　　以你埋藏在胸头的燃烧的火焰和岩浆
　　以你曾经发出过的震撼天宇的咆哮和怒吼
　　难道说 你竟这样静静地死去
　　你将永远永远地阖上仇恨的眼睛
　　不 你不会死去
　　你没有死
　　全世界看见你面部上强烈愤怒的表情
　　在刺刀和枪托子面前
　　你并没有吓倒
　　你手无寸铁地任凭野兽践踏和凌辱
　　宁死不屈
　　英勇地倒在血泊中
　　是的 你没有死
　　你不能死
　　你的旗帜并没有顺从和倒下
　　你的被撕毁的横幅标语
　　没有垂下火红的翅膀
　　你的被掐住了脖子的诗歌和传单
　　仍然还在发出嘶哑的呼声
　　你的铁锤般沉重的拳头
　　仍然还在沉默中挑战和应战
　　你的血肉模糊的身躯
　　仍然还在无声地控诉和呐喊
　　死亡不属于你
　　你是不可战胜的
　　是的
　　我相信自由不会停止呼吸
　　真理不会闭上嘴唇
　　总有一天
　　你会从血泊中起来
　　你会十倍甚至百倍地千倍地
　　比今天强大
　　你将重新高举起觉醒的旗帜
　　战胜那曾经用枪口对准你的
　　把人的权利庄严地大声宣布

　　1976年4月8日夜即兴

§§祭奠
　　──怀念伟大的1989年6月4日

　　这个日子
　　是刺刀尖上
　　没有收敛的
　　记忆──
　　是带血的翅膀
　　滴下的
　　呼喊──
　　是死者眼睛里
　　没有阖上
　　的天空──
　　是大墙后面
　　镣铐
　　撞响的
　　寂寞──
　　是1989年
　　6月4日
　　天安门
　　广场──

　　1996年6月4日夜泪记于听美国之音广播之后，时秋潇雨兰正播放
　　《大悲咒》磁带以示沈痛祭奠。

§§给天安门母亲

　　天安门广场宽阔到足以容纳千百万青春
　　躯体的全部体积和重量
　　却绝对容纳不下
　　一滴
　　血

　　因为母亲的一颗
　　泪水
　　足以使世界倾斜

　　因为沉默难以言说的事件
　　雷声便开始终极的
　　解释

　　20001年4月20日晨

§§一朵红玫瑰的力量
　　──诗化演说辞──

　　2003年11月22日下午3时50分，对格鲁吉亚而言，这是一个神圣
　　的时刻，一个开端的时刻。从这个时刻开始，格鲁吉亚就开始风
　　云突变。继贝尔格莱德之后，继印度尼西亚、秘鲁、阿根廷等国
　　家的和平起义之后，格鲁吉亚完成了一场避免流血冲突的革命！
　　我惊异！我兴奋！我从中看见了21世纪人类民主意识的普遍觉
　　醒，看见了又一次民主改革的伟大成功的先例！从这个小小的遥
　　远的国度所发生的这一巨大历史事件中，我更满怀敬畏之情发现
　　了一种令我长久膜拜的个人生命潜能的自我开发和个体生命意识
　　的腾扬，一种人类生存价值的全新确立和质的突变，一种蕴含在
　　一朵红玫瑰之中的宇宙生命“爆炸”的饱和的巨大的能量……

　　这天，在格鲁吉亚，在第比利斯市的自由广场，
　　冬日的阳光下，突然一下子聚集了许多人、许多人，
　　人头象水面上铺开的浮萍，连成一片，波动不息。
　　蓦地在浮萍的绿色背景中，出现一个红色的亮点，
　　那是一朵玫瑰，红玫瑰，孤独的红玫瑰！
　　它注定在这个时候一定要出现，在一只手中出现，
　　它注定在同一个瞬间被一个人高高举过头顶。
　　那个手持红玫瑰的人就这样高举着红玫瑰，
　　率先朝市议会大厅冲去，朝新一届议会成立大会上
　　　正在演讲的总统谢瓦尔德纳泽冲去。
　　他以红玫瑰的名义向总统宣布：
　　请辞职！请下台！请靠边！人民不需要你！
　　一片欢腾的声浪爆发，人群从他身边荡开，
　　喧嚣的声浪把他举了起来，把红玫瑰举了起来！
　　只一刹那，黑压压的人群就淹没了整个大厅，
　　淹没了总统，也淹没了高举红玫瑰的人！
　　于是一把大铁锤登上主席台并訇然落下，
　　主席台上的表决器被砸得粉碎，一个国家
　　　连同它的政权也随即被无形砸得粉碎！
　　于是议会在尖叫声中坍塌，议员席上的文件漫天飞舞，
　　谢瓦尔德纳泽在保镖护卫下悄悄溜出后门！
　　于是，人民就重新拥有了自决拥戴的权利和
　　　自决反对的权利，
　　废除自己心中想废除的！选举自己真正想选举的！
　　于是总统就被迫签署了辞呈！滚下了台！格鲁吉亚就
　　　变了天，人民就完成了一场不流血的革命！红玫瑰革命！
　　一朵红玫瑰就是一个刘荻！就是一个杜导斌！
　　一个黄琦！安均！杨子立！陶海东！李大伟！赵常青！
　　一个欧阳懿！颜均！罗永忠！郑恩宠！何德普！
　　一个任不寐！余杰！廖亦武！余世存！王怡！樊百华！
　　　东海一枭！杨春光！刘晓波！茉莉花……
　　一朵红玫瑰就是千百朵红玫瑰！就是千百万尖锐
　　　沉默的中国人！！
　　一朵红玫瑰就是一枚炸弹！一个爆破筒！一枝
　　　冲锋枪！一张选票！一只笔！一把启蒙和自我觉醒的
　　　火炬！一艘遨游宇宙太空的飞船！一种上天入地的不
　　　可征服却征服一切的人类群体聚集的力量！
　　一朵红玫瑰就足以抵挡西伯利亚的寒流！
　　一朵红玫瑰就足以宣布格鲁吉亚的春天！
　　如果强权者敢于轻蔑人民而只能习惯人民仰视自己，
　　那么人民就将以群体的形象直立在他面前并朝他俯视！
　　如果强权者面对人民敢于射出哪怕一粒子弹，
　　那么人民就将以公众的威严宣布对一个罪犯的公开审判！
　　把红玫瑰举起来！把红玫瑰举起来！把红玫瑰举起来！
　　这世界不是由谁说了算，而是由每个人说了算！
　　这世界不是由谁朝人类群体颐指气使、指手划脚，
　　而是由每一个个体组成的人群回敬他以千百万个“不”！
　　每个人都拥有入选和落选的均等的机率和权利，
　　每个人都受制上台或下台的同样的条件和规则。
　　人民拥有让你任职的权利，也同样拥有请你辞职的权利！
　　人民拥有让你执政的权利，也同样拥有请你靠边的权利！
　　这世界由每个人说了算！由每个人联合起来说了算！
　　决不由人群中的痞子、匪霸、无赖、流氓和精神赤贫的
　　　人渣、恶棍和暴徒以“革命”的名义说了算！或者由
　　　这些赤裸裸地露出胸毛的“人民公仆”朝千百万人
　　　吐沫横飞地说了算！
　　人民需要民主而拒绝主民！需要生命自我崇拜！不需要
　　　自身以外的偶象崇拜、暴力崇拜和尸体崇拜！
　　以红玫瑰的名义宣布：
　　把死尸的垃圾从广场上清出去！从人造神殿里丢出去！
　　天安门广场是中国的自由广场，不是任何人的巨大的
　　　停尸房！不是对人类肉体和精神实施双重暴虐的罪恶的
　　　中心和自由生命的屠宰场！
　　把圣象从心灵和砖石的城楼上取下来！
　　　每个人就是自己的神！
　　如果谁把自己视为人群中的神，那么人民就有一千个圣
　　　洁的理由拉开裤子朝他头上撒尿！
　　把纪念章、红宝书和山呼万岁的耻辱从记忆中清出去！
　　人们不选择继续生活在历史的重复和恶性循环中，不选择
　　　走不出文化大革命和毛泽东的阴影，而选择自由和阳光！
　　把红玫瑰举起来，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人！
　　下岗的人！被强迫拆迁的人！家庭教会中聚会的人！患有
　　　爱滋病而卧床不起的人！被强制堕胎的人！自己的血肉
　　　婴孩成了别人的滋补和碗中美食的人！从暴发的洪水和
　　　持续崩塌的矿井中侥幸逃生的人！在网络上秘密失踪的人！
　　行使自己自由结社和组党权利的人！在报刊杂志中失去
　　　自由表达权利的人！坚持办民办刊物受到骚扰、追究的人！
　　莫名其妙被人跟踪、盯梢不舍的人！被上了黑名单终生受到
　　　不流血的处决的人！一次又一次因特立独行在狱内受到
　　　监禁和在狱外变相服刑的人……
　　把红玫瑰举起来！把红玫瑰举起来！把红玫瑰举起来！
　　一个人就是一朵红玫瑰！就是绽开在蓝色天空下的自由的
　　　花瓣！独立的花瓣！民主的花瓣！
　　把红玫瑰从天安门广场举起来！从天安门城楼上举起来！
　　从辽阔的中国大地上举起来！
　　把千年淤积的血海变成花海，变成汹涌和咆哮的阳光的
　　　汪洋！
　　一朵红玫瑰就是一种力量！千万朵红玫瑰就是千万人活在
　　　当下的千万种自由选择！
　　中国人！把你生命的红玫瑰举起来！你只要有举起来的勇气，
　　强权就会虚弱，暴虐就会萎缩，黑暗就会苍白并怆惶后退！
　　你只要有举起来的信心，这世界就不是由独裁者的刺刀和谎言
　　　进行裁决！
　　没有什么凌驾于亿万人生命之上的代表和核心！
　　如果你承认它是大号鸡巴和特殊鸡巴，你就脱了裤子任其
　　　强暴！翘起屁眼任其鸡奸！
　　没有什么君临天下的孤家寡头的话语权力中心！
　　如果你甘愿被人堵住嘴巴，那么你就在别人的吐沫中自溺！
　　世界为什么独裁？因为你同意它独裁并且是它的胁从！
　　世界为什么专制？因为你承认它专制并且是它的同谋！
　　该咋呼时你叽喳！该叫喊时你咕哝！该出手时你缩头！
　　你只是一只断脚雀，一只晕头鸡，永远成不了啼号的枭！
　　你贫血！你缺钙！你阳萎！你朦而胧之、混而沌之的一个犬儒！
　　你父辈留给你一付含辱死去的枯散的骨架，
　　你当下承传的一具忍气吞声的奴性的活尸！
　　怪哉怪哉！偌大中国大地上，竟没有一朵红玫瑰，生命的
　　　红玫瑰！敢于高举起来的红玫瑰！敢于粉身碎骨零落成泥
　　　辗作尘的红玫瑰！敢于张牙舞爪、咄咄逼人的红玫瑰！敢于
　　芬芳四射地独自焚烧自由魂的红玫瑰！
　　把红玫瑰举起来！把红玫瑰举起来！把红玫瑰举起来！
　　活着就活出一朵红玫瑰的样子来！！！
　　请向红玫瑰俯倒！请向红玫瑰顶礼！
　　谁靠近红玫瑰，谁就最靠近上帝！
　　谁信仰红玫瑰，就是信仰爱与仁慈！
　　谁高举红玫瑰谁就是高举公义之剑！谁就是手持人类良知
　　　的权杖！谁自身就宛如一根支撑人类世代向往的天国幸福
　　　的圆柱！
　　红玫瑰在我们心中开放，
　　就是上帝在我们的内里微笑，就是福音书在我们的身上打开！
　　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一朵红玫瑰！血肉绽放的红玫瑰！
　　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活着的华盛顿、林肯、杰弗逊！
　　也是活着的荷马、但丁和歌德！活着的基督！活着的释迦牟尼！
　　活着的穆罕默德！
　　敬仰他人也理应同等受人敬仰！
　　没有谁至高无上！老子天下第一！尊荣第一！威权第一！
　　生前被人顶礼膜拜，
　　死后等着烧香点烛！
　　把该请下神坛的全请下神坛，摘了他们的冠冕！掐灭他们
　　　的光环，剥下他们臭皮囊上包裹的黄袍，还他一个同你我
　　　一模一样的平常的肉身！
　　没有谁比谁特殊，
　　活着深居王宫，死后长卧皇陵，或独霸空寂的庙宇，或陈尸
　　　万人瞻仰的纪念堂！
　　中国人真他妈的孬种，竟没有人在太阳地里当众喝破：
　　谁该居高临下？！谁该匍匐在地？！
　　人生本是一座大乐园，不是谁的个人游乐场，要玩大家玩，
　　戏耍人间，岂容谁是唯一的玩家！
　　人生也是一座大赌场，敢出敢入，敢输敢赢，只有疯狂的冒险！
　　只有玩命的赌注！没有永久的赢家！
　　人生更是一座大监狱，人人都跳不出生死的大限，跳不出
　　　存在的囚禁！没有谁是命定的监狱长、狱警和牢头狱霸！！
　　把红玫瑰举起来！把红玫瑰举起来！把红玫瑰举起来！
　　一朵红玫瑰就是一种力的温柔与平和！
　　就是一种芬芳的拒绝、消解和摧毁！
　　就是一种美丽的存在对黑暗的超越和蔑视！就是弥漫
　　　天海和大地之上的人类永恒梦幻之蓝……

　　＊以上所有提到的人是中国活跃的政治异议人士或著名的独立作
　　　家，有些人因为自由表达自己的观点曾被投入监狱，有些人至
　　　今仍受到监禁。

　　2003年12月1日夜即兴
　　2003年12月3日夜改定

〔转载自《新世纪网》2004.3.14 11:10；
http://www.ncn.org/zwgInfo/index.a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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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声》 第34期 2004.3.10 主持人：田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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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江市教育的怪现象

潜江市一老教师


湖北省潜江市地处江汉平原，地理位置优越，气候宜人，土地肥沃，
交通发达，人民勤劳。这里是著名的作家、戏剧家曹禺的故乡，是共
产党早期的革命者李汉俊、李书城的家乡。这里有丰富的石油和储量
巨大的盐矿。这里是美丽的园林水乡。但这里的教育歪风邪气、怪事
连篇。

§§潜江教育之一怪──强迫学生消费

（一）强迫学生早餐

　　　潜江市教育局早在几年前就把学生在校早餐作为一项勤工俭学
　　　经验在全市中小学校中推广，无论是寄宿制学校还是非寄宿制
　　　学校，几乎所有的学校都办起了早餐食堂（有的学校没有条件
　　　办食堂，就从校外早点摊买进，然后卖给学生，做起了早餐买
　　　卖，从中渔利），学校按每生每餐1.2元左右的价格向学生收
　　　取早餐费。有的学校在学生报名时就要求所有的学生交齐一学
　　　期的早餐费，如果不交，就不许报名。

　　　有的学校虽然没有明着强迫学生交，但把收早餐费的工作强加
　　　给了班主任，有的学校还对班主任进行奖惩，班主任只好软硬
　　　兼施，反复做学生的工作。许多学生迫于班主任的压力，只好
　　　违背自己和家长的意愿交了早餐费。在潜江市的大多数中小学
　　　校，收早餐费和发早点是班主任的一项日常工作。有的学校居
　　　然还把这纳入了“班主任工作条例”。有的学校为了让学生没
　　　有时间在家和在校外吃早餐，故意提前上早自习，而把早餐时
　　　间安排在下早自习后。

　　　由于是垄断经营，大多数学校早餐的质量和数量明显差于校外
　　　早餐摊点的，但价格却高于他们的。由于早点的质量差，有的
　　　学生虽然交了早餐费，但并没有在学校吃早餐，而是把学校发
　　　的早点带回家给父母吃。学校为了便于管理，所有的学生都收
　　　同样多的早餐费，都发同样多的早点，有的学生吃不饱、要另
　　　外买早点吃，有的学生吃不完（有的是因为早点的质量差，难
　　　吃）、吃剩的早点到处扔，造成极大的浪费。

（二）强迫学生购买学校商店的商品

　　　潜江市几乎所有的中小学校都有面向学生的商店，它们大都是
　　　学校以夺标的形式承包给学校的家属，承包金额多者每年几万
　　　元，少者每年几千元。学校和商店为了保护市场，不允许学生
　　　在校外买东西，有的学校还专门派学生和老师把守校门，除放
　　　学以外，只准学生进不准学生出。有的学校把抓到的在校外买
　　　东西的学生交给班主任严厉处置。几乎所有的学校对吃零食、
　　　乱消费的学生不进行教育和制止，有的学校还和商店的店主一
　　　起要求班主任鼓励学生购买学校商店的商品。自从学校有了商
　　　店，学校就停止了免费的茶水供应，学生现在喝茶也要掏钱
　　　了。学生辨别是非的能力较差，商店为了赚取更大的利润，往
　　　往投学生所好，把带有不健康思想和成本低廉、质量低劣的假
　　　劣商品卖给学生。

我们常说：学校要“环境育人”、“服务育人”等等，学校办商店、
做早餐如果是为了方便学生，服务教育，我们无可厚非，但潜江市的
这种“服务”，又能育出什么样的人呢？这种“只顾学校赚钱，不顾
学生教育”的做法极大地损害了学生的身心健康和侵犯了学生的消费
自由，使他们从小就养成乱消费、盲目攀比的坏习惯，也使学生和家
长乃至社会普遍鄙视教师和教育、仇视学校和教育行政部门。试想，
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的学生，在他们将来走上社会，会不会鄙视和仇
视社会、会不会敌视我们的党和政府、还会不会继承和发扬我们中华
民族勤俭节约的传统美德？他们的做法极大地损害了党、政府和教育
在人民心中的形象，他们的做法如果还得不到及时的有效的纠正和制
止，真不知道潜江的未来是什么样的？

希望上级教育主管部门和有关媒体一定一定深入学生深入家长深入社
会深入学校，查清事情的真相，严厉查处那些责任者和那些不作为
的、严重失察的领导，以杜绝此类事情再次发生，重塑潜江教育形
象，切实减轻家长的负担，还学生健康和自由，还潜江教育一片净
土。

§§潜江教育之二怪──不该收的照收，该退的不退

这几年，中央、国务院和地方政府对学校乱收费查处得很严，潜江市
的中小学校在开学时对收费政策执行得较好，但到了期中期末，有的
学校就收起了考卷费、寒暑假作业费、计算机上机费、收视费、补课
费、班费等等，这些费用有的已经包含在报名费中，有的根本就不能
收，有的是超标收费。今年春季开学，在教育局的指使下，潜江市的
各中小学校又违规向每生收取了百元左右的“课辅资料费”。

为了对付上级检查，教育局要求各学校收费时用两套发票，一套按上
级规定的收费标准收取报名费，另一套专门用于收取“课辅资料
费”。上级检查时，只提供第一套发票。收费工作结束后，教育局专
门派出检查组，到各学校“查漏补缺”，对于未按教育局要求“操
作”的，一律“返工”。

2002年，潜江市对乡镇教育组进行了人员精简，精简后的教育学区，
一般只留下三至五人。他们本来有专门的办公经费，但许多学区还是
向所辖各学校每学期收取了2千至1万元的“工作经费”。有的学区一
学期就要收好几万元。一个小小的学区哪有那么大的开支，这些“工
作经费”恐怕大部分成为了“进餐费”、“进贡费”和“进窑费”。
据本人了解，收取“工作经费”很突出的几个学区是：渔洋、竹根
滩、老新、浩口等。

学校不准向学生乱集资、乱借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但潜江市却对
上对下玩起了文字游戏，把集资、借资改成了“捐资”。2002年秋季
开学，潜江市所有的小学和初中都向学生强行收取了“捐资”费。这
事后来受到查处（省里曾经派出过工作组），有的学校彻底作了清退
（这些地方有家长把状告到了省里），但有的乡镇的学校把家长手中
的收据收到学校后，至今未退一分钱，家长连上访、告状的证据也被
他们骗了去！园林城区的绝大多数学校甚至对家长没有任何交代，至
今也未作过清退。上面的这些事，我们的教育局并不是不知道，有的
事甚至是他们一手导演的。“民不告，官不管”、“上不追，下不
究”,他们这些领导干部哪里是对党、对政府、对人民负责，他们哪
里是为党、为政府、为人民分忧，他们分明就是欺上瞒下、鱼肉百
姓、祸国殃民！他们从根本上背离了一个共产党员一个人民公仆的根
本宗旨！他们败坏了党和政府在人民心目中的形象！我们要这样的干
部做什么？人民要这样的领导干什么？

§§潜江教育之三怪──“普九”之灾

早在1995年潜江市委书记马荣华（现任鄂州市委书记）、市长张卫东
（现到省人事厅工作）、主管教育的副市长罗厚泽（任原职）和教委
主任黄发科（1997年因嫖娼被“双开”）就向上级承诺，在1996年一
定要通过“普九”验收，以在全省乃至全国率先普及九年义务教育。
当时潜江市的财力和教育状况根本就达不到“普九”的要求。我们的
市委市政府玩起了“空手道”。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要求全市
各学校在硬件上大兴土木、大搞绿化美化、大量购进教育设施设备，
在软件上偷梁换柱、无中生有、搞数字游戏、大量造假。所有这些都
是需要钱的，而政府又拿不出多少钱。当时的政府官员和教育局主要
领导就曾公开鼓吹：什么是“巧妇”，“能为无米之炊”的才能叫
“巧妇”，学校就是要当这样的“巧妇”，政府只能给政策。于是
乎，“普九”的巨大资金缺口几乎全部甩到了学校的头上。学校除了
政府拨的少得可怜的资金，就只能向学生集资、借资，再就是高利
贷。1996年9月，潜江市顺利“通过”了“普九”验收。

普及9年义务教育本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而我们的“普九”又给潜江
留下了什么呢？它给学校留下了沉重的债务。全市学校普遍负债，少
则10多万元，多则几百万元，有的甚至上千万元。有的学校一年的债
务利息就高达100多万。这哪里是普九，分明就是“普债”。有的学
校的工作因此陷入了绝境：讨债的不离门，校长成天在外躲债，根本
无法顾及学校内部管理。有的学校还曾被债主封过门。它给学生留下
了更高的入学门槛。

为了偿还“普九”留下的天文数字般的债务，在“普九”后的5、6年
间，政府强行在学生每学期的报名费中收取集资费，少则几十元、多
则几百元。许多学生因交不起高昂的学费而流失。在“普九”后的几
年中，潜江市的学生流失率创造了历史最高值。有的学校全学段的流
失率达70%以上。许多学生连小学也念不完。真是“学校做大了，房
子做高了，学生走完了”。它给潜江人民留下了大量的闲置教育资
产。

因潜江的“普九”工作是突击性的，没有长远规划，没有考虑到今后
教育形势的发展和变化，也没有循序渐进、量力而行。也因我们有的
领导借“普九”之东风树立自己的政绩工程、形象工程、功德工程。
“普九”使潜江的人、财、物力得到了极大的浪费。有的学校连一个
懂计算机的老师也没有，就装备了微机室。由于装备落后（为了装点
门面，这些计算机大多是淘汰产品），师资匮乏，十几万元的计算机
就在那里生锈。有的村年出生人数在个位数，当时的村小学也只有百
十来号学生，竟然也盖起了教学楼。现在由于这些村小学生数极少，
已经合并到其它学校。这些楼房现在是人去楼空，孤零零的耸立于荒
野之中。它给潜江教育留下了虚浮的工作作风。

“普九”中的文字资料、各种档案无一不是无中生有、大搞数字游
戏。当年在“普九”工作动员会上，有的领导曾高喊：我们没有做的
事，要在档案中 “做”，我们没有做好的事，要在档案中“做”
好。好一个“在档案中做”！在短短的两三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就组
织大量的人力改写了潜江教育几年的历史。这种把工作落实在纸上、
在文字和数字上做工作的虚假漂浮的工作作风一直延续到现在，并可
能一直延续下去。

潜江“普九”的背后是什么？是党政干部的贪大求洋，是超现实超能
力发展，是弄虚作假，是集体作弊，是劳命伤财，是民怨鼎沸，是文
盲倍增，是猛于虎的捐税，是政客们用以捞取政绩和个人前途的工
具。潜江人民为“普九”付出的代价太沉重了！“普九”给潜江人民
带来的灾难太深重了！他们是潜江人民永远的罪人！倘若是在冷兵器
时代，揭竿而起的百姓一定会让我们的政府土崩瓦解、灰飞烟灭，会
让那些政治流氓尸碎万段、无地葬身。希望我们的现任和后任领导以
此为鉴，不要让历史的悲剧重演。

§§潜江教育之四怪──混乱的教师流动

潜江的教师流动已经到了混乱的地步。这几年，大量的教师调入城关
及其附近条件较好的学校，使这些学校的教师严重超编。由于不是按
学校的需要调配，这些学校出现了“超编不够用”的局面。而另外一
些离城较远、条件较差的学校却出现了严重的缺编现象，不该调走的
调走了，该分配来的分不来。混乱的背后要么是管理者的无能，要么
是领导的腐败。下面这些在教师中流传的顺口溜可以说明一些问题。

◆搞调动，全靠送，什么理由都没用。
◆园林办事处，（潜江市市委政府机关所在地，即城关）大家都想
　去。
◆打晕××武，（打晕指大量行贿，使之失去理智）就能落个户。
◆要进城，找×森，不带五千莫进门。
◆要进处，找×武，没有一万靠不住。（处 指园林办事处）
◆两个不行哪里去，×翼喜欢颜如玉。（指贿以美色）

这里的×武、×森乃何方“神圣”，不必细说。但对×翼的说法着实
有点冤枉，此人现为潜江市重要领导，实权派，插手教育多年。但在
本人看来，其原则性较强，为官还算较清廉。

这些顺口溜要么是亲历者的总结，要么是旁观者的嘲弄，但绝不是无
中生有、空穴来风。在潜江，只要你肯用钱，只要你肯找关系，水平
再差的教师也可以调一调。而那些老实巴交，有正当调动理由的教师
却怎么也调不动。据教育局知情官员透露，在每年要求调动的教师摸
底表的最后一栏，只要有内容，就是一些党政机关的领导的名字，有
些领导的名字还不止出现一次。到底谁能调谁不能调，就看这最后一
栏是谁。

教师的流动其实只需教育局的教师科按章办事、按需调配就行了，为
什么我们的党政主要领导，教育局主要领导乐于插手此事，为什么要
个别人说了算，为什么要搞暗箱操作?这是因为掌握了教师的调配
权，就等于又开辟了一条生财之道。他们怎肯把这样的好事拱手让于
下属、让于他人。他们美其名曰是为了把好人才关，他们把的不是人
才关，把的是钱财关！

潜江教育之怪，怪在贪官，怪在污吏，祸及百姓，殃及子孙。本人作
为一名老教育工作者，对潜江市教育之怪，深感羞愧和忧虑，本人以
人格担保，所述字真句实。我在这里能自暴家丑，为的是潜江的百
姓，为的是潜江的下一代甚至是下几代人的健康成长，为的是潜江的
未来。

希望看到本帖的有良知的人转发此帖，直至引起有关部门的高度重
视，使潜江教育之怪得到根本遏制和根除。本人也将追踪这些怪事的
查处情况，及时发布。同时，也希望版主勿删此帖。潜江100万人民
感谢你们了！

〔选自：《新浪网》之《为人师表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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