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论坛】2004.4.6～2004.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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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通讯》2004.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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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认识问题
◆百名学生交白卷引发的思考 ………………… （湖南）齐辉
◆ 只强调“中国地方政府创新奖”
的正面意义是不够的 ……………………… （杭州）傅国涌
◆“三个代表”究竟代表了什么？ ………… （上海）翁剑平
◆中国政府要感谢美国
对于中国人权的批评 ……………………… （福州）林信舒
◆“喂球”与“幕僚精英” ………………… （南京）樊百华
二、民主理论
◆现实的误认与传统的积聚 …………………… （上海）危舟
◆用四分法寻找病毒发送主体 ……………… （洛阳）宋保卓
三、迫害实录
◆富有献身精神的基督徒──徐永海 ………… （蚌埠）张林
◆监狱手记（之11） …………………………… （海南）刘水
四、读史论今
◆且说五次机遇，五次错失
──民主今昔省思录（之3） …………… （湖南）田建模
◆三代人看毛泽东 ……………………………… （上海）樊功
◆会党 …………………………………………… （贵阳）康成
◆萨尔归德和全民公投 …………………… （加拿大）葛陵元
五、文艺春秋
◆万岁！天安门母亲 ……………………… （广西）东海一枭
◆辛酸的眼泪 ……………… 哈加才仁作、（瑞典）傅正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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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名学生交白卷引发的思考
齐辉
据报道，3月24日下午四川双流中和镇中和中学初三年级举行年级考
试，270多名学生中竟有100多人交了白卷。学生集体交白卷的原因
是，这次考试成绩将作为该年级重新分为优生班和差生班的依据。
（《学校强行分班是歧视差生，百名学生交白卷》，见《新华网》3
月29日，以下未注明引文均同）这则消息，再次引发了我对中国教育
以及人权等问题的思考。
思考之一：将学生按学习成绩好、坏分在不同的班级进行教育，一直
就是中国教育的弊端，其实质是对学生、尤其是一部分学习成绩较差
的学生的歧视。中和中学副校长石东华不这样认为，他解释道：“分
班没有任何歧视学生的意思，主要是学校将采取分层教育，有针对性
地因才施教，这样老师在教学方法上也能做到统一，最终还是有利于
学生的发展。”这种难以令人信服的辩解，掩盖了所谓“分层教育”
的真正目的，这就是：在教育资源极为稀缺的情况下，放弃、甚至是
牺牲一部分成绩较差的学生，而将学校稀缺的优势资源如富有教学经
验的教师和好的教学设备配置给另一部分学习成绩较好的学生，从而
提高学校的升学率。
这种为片面追求升学率而将学生强行分班的做法，一方剥夺了成绩较
差的那一部分学生平等地享受教育资源的权利；另一方面严重伤害了
这些学生的自尊心，从而影响到他们的心理健康，并影响到他们日后
的成长。正如该校初三班班主任李自武老师说：“上一届学生在初二
时也尝试分班，但差生班的学生抵触情绪十分强烈，很多学生破罐子
破摔。”况且，一次考试也并不能看出谁的成绩好、谁的成绩坏。记
得20多年前我在读中学的时候，我的一些很有潜力的同学，就是因为
一次考试没有考好而被分在差生班，从此自暴自弃，最终未能迈进大
学的门槛。如果有一种良好的成才环境的话，他们是完全可能成才
的，而正是这样一种畸形的教育体制扼杀了他们的成才。前不久，中
国著名的经济学家薛兆丰在一篇文章中写道：“我们的教育是一种挑
选机制。它是选拔人，而不是培养人。”（《教育是选拔人还是培养
人》，见2004年3月10日《南方都市报》）而目前盛行中学、甚至小
学的分班教育，正是将这种选拔机制推向了极致。
思考之二：此次中和中学的做法，说到底，是对学生权利的侵犯。然
而，我们惊喜地看到，对这场事关自己权利的考试，270多名学生中
竟有100多人交了白卷。这难道不是一种人权意识的觉醒吗？我们不
妨来看看如下精彩而又生动的场面：“下午4时20分许，中和中学初
三年级月考的第一堂物理考试已经结束10多分钟，但学生们都没有离
开教室。教学楼前的阶梯教室门上张贴着10多张试卷，上面用彩笔写
着‘不要分班’等。教学楼里闹哄哄的，初三（四）班的学生们大
喊：‘拒绝考试！不要分班。’隔壁的五班教室很安静，一名女老师
正在讲着什么。但老师一出门，学生们又炸了窝：‘我们就是不要分
班！明天继续交白卷！’一名杨姓同学说：‘离6月12日中考就两个
月了，昨天晚上晚自习时，我们突然听说今天要举行考试，并根据考
试成绩分成三个提升班（也就是优生班）和两个基础班（差生
班）。’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初三年级的5个班。一锺姓同学说：
‘不管优生差生，大家都不想重新分班。特别是象我这样成绩不好的
学生，分班不就是歧视我们吗！’下午1时过，‘在几名同学的倡议
下，100多名同学在阶梯教室商量一起签名拒考，并商量考试交白
卷。’他们还联名向校领导写了一封信：‘……这次行动是出于大家
多年的友情，其实，我们也不想这样，但是你们的决定迫使我们不得
不这样做……’学生们说，昨天下午交白卷的有100多人，包括一些
成绩很好的同学，其中五班有40多人，四班有10多人。”
这是一群初中生吗？这是一群生活在中国的初中生吗？我简直难以置
信。在一个权利意识普遍淡漠的国度，他们居然能意识到自己的权利
被侵犯，且敢于用罢考、联署向校领导写信等合法的方式进行理性的
抗争，以争取自己不受歧视、能够平等地享受教育资源的正当权利。
这种自发性的维权个案，难道不正是2003年“新民权运动”的持续
吗？当我们倾力关注知识分子、异见人士和政治家们的维权行动时，
我们是否也应该关注一下这些普普通通的初中生们的维权行动？能够
推动中国社会人权事业进步的，可能正是蕴藏在民间的这种巨大的权
利意识的觉醒和维权行动的展开。这些初中生们正以他们弱小的身
躯， “从身边做起，从自己做起，从小事做起”。有些媒体将这些
初中生们戏称为“白卷英雄”。我认为对他们来说，当之无愧的称号
应该是“维权英雄”。让我们向这些初中生们表示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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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强调“中国地方政府创新奖”的正面意义是不够的
傅国涌
近日，第二届“中国地方政府创新奖”评选揭晓，浙江省温岭市的
“民主恳谈”、浙江省湖州市户籍制度改革、四川遂宁市中区乡长直
选、吉林省梨树县村长“海选”等榜上有名，主办方是中共中央编译
局比较政治与经济研究中心与中央党校世界政党比较政治与经济研究
中心。国内媒体称这是“中国第一个由民间评估政府的奖项”。作为
这一奖项的总负责人，这几天俞可平成了媒体所关注的新闻人物。关
于此奖的正面意义，国内媒体已说得太多，我没有必要再重复。我的
问题是：
第一，这一奖项到底有多大的民间性？两家主办单位诚然都不是行政
机关，而是学术（或准学术）机构，但能不能称之为“独立学术机
构”、是否具备民间性质，都是值得探究的。以俞可平的身分为例，
他是中共中央编译局的副局长。有记者称他“既是官员又是学者”。
对此他的解释是：“中央编译局作为党中央的思想库、智囊团，本身
也具有学术性。何况，我的副局长位置并不是什么管理岗位，我还是
从事我所喜欢的政治学术研究。”“智囊”角色的定位决定了他的学
术研究也带有浓厚的幕僚色彩。他不是单纯的学院派学者，不是普通
的民间知识分子，与单纯的、非官方的民间学术身份更不可同日而
语。在这一意义上，媒体显然夸大了这一奖项的民间性、独立性，也
显示了现在媒体从业者的无知、幼稚，乃至弱智。
其次，虽然我肯定奖项创立者鼓励地方政府创新行为的良好初衷，包
括俞可平“以学术推动社会政治进步”的美丽愿望，也不否认这样的
评奖有其进步的一面，但这一奖项本身是否也有误导公众（主要是国
际社会）、遮掩真相的嫌疑呢？俞可平博士讲到，前不久，他带着首
届“中国地方政府创新奖”的获奖代表去墨西哥出席第五届全球政府
创新论坛，当贵阳市人大常委会代表介绍他们的获奖项目“市民旁听
制度”之后，“很多”外国代表当场起立表示，这一发言改变了他们
对中国的看法，“原来只是以为中国经济做得好，没想到中国的政治
也做得很好。”可这些外国代表又哪里知道“市民旁听制度”在中国
并无普遍性，基本上属于一个孤立的特例，以此来推断“中国的政治
也做得很好”，这样的结论又怎么可能靠得住呢？同时，这样的评奖
是不是也有“一俊遮百丑”之嫌，产生意想不到的负面效应，反而助
长某些地方政府作秀、搞政绩工程，在“点”上做文章，从而背离奖
项创设者的善良意愿呢？
我由此想起，政府、政治往往是很难用奖项来评选的，衡量一个政府
好不好、一个国家的政治状况如何，最有发言权的乃是生活在这块土
地上的普通老百姓，而不是政治学者和专业性的学术机构。评奖只能
着眼于某些亮点，而生活是一个面，政府、政治好不好是每时每刻生
活的感受。这不是任何奖项所能代表、更不是任何奖项所能改变的。
政治学者、非营利性的学术机构可以对政府行为进行评估、研究，包
括设立这样的评奖乃至俞可平“为中国建立一套科学的政府绩效评估
体系”的“学术追求”，都不是毫无价值的。这毕竟也是在体制内一
种“补天”的努力。其初衷都是要推动社会政治的进步。但我们不能
因此就任意夸大、拔高这一“地方政府创新奖”的正面意义和实际作
用，给世界一个错误的信号，以为这些获奖项目本身代表了中国政治
的基本现实，从而掩盖了正在普遍弥漫并愈演愈烈的权力腐败事实。
姑且不论类似贵州市人大推行的“市民旁听制度”是否对政治社会进
步产生了多少影响，即便取得了值得肯定的效果，那也只是个别现
象，既不代表整个中国，也没有普及的可能性。因此，只强调“地方
政府创新奖”的正面意义是远远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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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代表”究竟代表了什么？
翁剑平
继中共当局把所谓“三个代表的重要思想”写进共和国宪法，成为自
马列、毛思想、邓理论以来又一座神学牌坊之后，本次“两会”期间
又提议准备将其写入政协章程，企图依靠权力的支撑而使之永世不
朽。
那么“三个代表”究竟是怎样代表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的呢？改革20
多年来贫富差距越来越悬殊，早已超出国际公认的警戒线标准。10亿
农民在承担了巨大的改革成本之后，仍然被压在社会的最底层，过着
温寒难保的生活。如果说20多年前我们耳闻目睹的是饥饿的村庄，是
背井离乡的逃荒，那么20多年以后我们时常听到看到的，仍然是失学
的儿童，是类似河南艾滋村、江西鞭炮乡之类触目惊心的人间悲剧。
社会的物质文明越来越进步，但是农民的负担却越来越沉重。当少数
既得利益者在安享着权力和资本带来的荣华富贵的时候，广大农民兄
弟姐妹们却在用生命去博取仅仅是吃口饭的生存！在沿海城市表面繁
华的窗口背后，掩盖着底层最广大弱势群体的赤贫和血泪。这就是眼
下的中国的现实！“三个代表”究竟代表了什么？
“三个代表”究竟代表了什么？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本身就意味着
允许牺牲绝大部分人的利益。而这同所谓“代表最广大人民利益”不
是自相矛盾又是什么？”权力一旦同资本相结合，得益的总归是少数
权贵阶层，大量国有资产也总是在合法的外衣的掩盖下流入这些人的
私囊，到头来受害的总归是最底层的弱者。他们成批成批地被迫下岗
（失业）、退休，被剥夺社会财富分配的平等权利。全国多多少少穷
人一个月拿着几百元的工资，他们的收入抵不上有钱人或者是公款吃
喝的一桌酒席，支付掉煤、水、电、房租等每月固定的开支后，手头
基本上就空光了。还有那些到城里来打工的外乡人，干的是最苦最胀
最累的活，拿的却是低到不能再低的工资。他们这些可怜的收入，却
要承受着恐怕是全世界比例最高的公用事业费、医疗教育费等待的开
销。看一次小毛小病动辄就要花上几百甚至上千元，更别谈大毛病
了。孩子的教育也是个沉重得不能再沉重的负担。一个学期的学费动
辄就是几千元甚至上万元。然而他们的收入才多少？这样的数字对那
些低收入的工薪族，对无数下岗失业在家的城镇居民，包括广大农村
毫无医保待遇的农民来说，就算不吃不喝也要存他个白头到老。现在
农村包括城镇中的一个普遍现象是，谁一旦患上什么大病后，因无力
支付昂贵的医疗费，就只能在家坐着等死。看一次毛病就好象买一样
大件似的（指大的家用电器），不省吃俭用存个一年半载绝无可能。
至于孩子失学的现象就更不用谈了！收入和支出的比例是如此地失
调，这的确在整个世界上也属罕见的“奇迹”！
“三个代表”究竟代表了什么？20多年来生产的发展、财富的积累，
广大人民又从中得到多少好处呢？有报道说一个孩子的父母亲双双下
岗，孩子很久没吃过肉了，很想尝一尝肉的香味。爸爸破例去菜市场
要求秤一斤肉，却遭到摊主的讥笑。伤心气愤之下回家上吊自尽摆脱
了苦海。有一个妓女被抓进警察局审讯时哭诉说，家有下岗且患病的
丈夫，孩子要读书，上面还有两老需照顾，实在是没钱，没法过日子
啊！这些悲剧回想起来至今仍令人能以忘怀。近年来随着房地产业的
回暖升温，大批地块被炒得飞上了天。然而，除了政府部门、房地产
商，谁会得益？上海陆家嘴金融贸易中心有一家大型国企被征地搬迁
至崇明去，其代价是上千名职工将几无补偿地被辞退或下岗。市政府
在其对岸（黄浦江以西）大举开发“北外滩”工程，然而那里的居民
面临的却是将被赶往奉贤等这样偏僻的郊县地区。他们又能从中得到
什么？再繁华锦绣的市容与他们又有什么相干？象去年南京发生的动
迁组殴打居民的事件绝不是偶然的，从根本上讲完全源于当局几十年
来藐视人权、丧失民心的体制,把国家利益置于一切价值之上的意识
形态所致.“三个代表”究竟代表了什么？
在股市上，“三个代表”也同样失信于民而成为满口空话。绝大多数
投资者亏损累累而无任何回报。长期投资更多的结局往往是长期套
牢。ＳＴ红光、ＳＴ银广厦等骗局层出不穷，琼民源、亿安科技等黑
箱操纵屡屡不绝。上市公司做假帐做到连国务院总理都要发话。多少
公司亏损累累后又借重组之名再度圈钱骗钱。然而当局除了无能又能
做什么呢？等到钱已圈好或者洗好了以后，股民的损失已经成了事实
以后，证监会才装模作样地开始了所谓调查。诺大一个股市不是用来
投资获取回报的，而是被用来作为骗钱的工具，投机的赌场。然而证
监会的主席，交易所的老总，却依然脸不红心不慌地拿着数百万的年
薪，高居其位，这个会议那个报社地作“重要讲话”。难道这就是广
大投资者的根本利益？
有一位作家曾编写了一本书，叫《中国底层访谈录》。书中大量披露
了中国社会最底层的乞丐、艺人、瞎子、妓女、囚犯等人的生存状态
和他们的不幸遭遇。然而就是这样一部直面底层大众、直面百姓苦难
的书却遭到了当局的查禁。电视广播节目中仍然充斥着粉饰太平的莺
歌燕舞，而根本看不到社会的阴暗、底层人民的血泪和苦难。香港数
10万市民“7．1”和元旦大游行，国内媒体居然半字不提！老百姓连
最起码的知情权都要被剥夺，难道这符合代表了广大人民的根本利
益？
有那么一些御用学者吹捧说，中国人那么多，居世界第一，而人均耕
地又那么少，政府能解决13亿人口的温饱问题，这本身就称得上是了
不起的奇迹。说这种话的人简直是恬不知耻！我不想在这里多说什
么，只想请这些人去翻一下历史，看看古时候强大的汉、唐王朝，它
们是如何同样解决老百姓的温饱，如何强盛一时的？它们那时候的人
口不见得比现在少，人均耕地也不见得比现在多，更没有象现在那样
可以同国际上频繁交往，通过贸易而进口足够的粮食。相比之下，今
天的政府即使真的解决了温饱这样一个任何朝代都起码应该解决的问
题，又有什么好吹捧的呢？
还有一帮无耻文人说什么中国目前的人权首先是生存权。他们开口闭
口就是什么中国国情、中国特色，却不去想想如果中国的国情下人权
仅仅是生存权的话，那么任何一个朝代都可以保证这一点，即使连最
残暴的商纣秦皇也不敢去剥夺每一个臣民生存的权利。如此又何必要
你中共来统治呢？他们不去想想如果一个人他的权利仅仅是被允许拥
有生命，那么他与动物，与奴隶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如果一个政
府除了仅仅给予它统治下的人民以生存的权利而别无其他，那么这样
的政府不是在把人变成奴隶和动物又是什么？不是在扼杀一个民族的
精神又是什么？如果两千多年以后，在世界民主自由的潮流早已浩浩
荡荡奔流了100多年的今天，一个政府仍然只把它的人民的权利限定
为生存的权利，那么它的合法性及正义性究竟何在？它又凭什么理直
气壮地替代以往一切王朝的统治而获得人民的神圣授权？
对于一个执政党来说，要想把代表广大人民的利益作为自己追求的理
想，这本无可非议，也值得理解。但问题是，代表人民的利益本来就
是一个执政党应尽的本份。放眼当今世界，有哪一个民主国家其宗旨
不是为人民谋求幸福自由的？即使在古代中国，也自古就有民贵君轻
（孟子）、载舟覆舟的基本思想。那些开明的皇帝也总是把老百姓的
利益当作自己统治的根本。因此，所谓“三个代表的重要思想”并无
多少新意，没有大肆宣扬的理由和必要。更何况理想归理想，现实归
现实。嘴上说的和实际做的并不是一回事。并不是你说代表人民就真
的是代表了人民了。当如今不知有多多少少人有病看不起，老婆讨不
起，孩子上学也上不起的时候，那么请问“三个代表”究竟代表了什
么？（写于2004年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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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政府要感谢美国对于中国人权的批评
林信舒
最近，在日内瓦召开的联合国第60届人权会上，美国将提出批评中国
人权状况的提案。此事引起中方的强烈不满。中国向美驻华大使提出
严正交涉，并宣布中止一切人权对话与交流。接着，中国又发表了
《2003年中国人权事业的进展》的白皮书，从8个方面阐述了中国维
护人权的新成就。中国所有的媒体对美国要提出的议案都斥之为“反
华议案”、“干涉内政“，并谴责说：“美公然利用人权干涉中国内
政的这种逆历史潮流而动的行径不得人心，必将以失败而告终”。
中、美两国在90年代曾确立过“战略伙伴”的关系。遗憾的是：在处
理中、美关系时，共产党内的贪官污吏和习惯势力，总是以极左的面
目出现，动不动就歪曲事实，并以5、60年代的观念煽动人民反美的
民族主义情绪。南斯拉夫使馆被炸、南海撞机等等事件都是如此。如
今中、美要建立“建设性合作关系”，极左分子在宣传舆论和外交事
务中还是常常把美国当作人造的敌人。在台湾问题上是这样。在香港
问题上是这样。就连加留指纹这件对全世界通用的新规定，也要大做
文章。请看中国报纸是怎么宣传的：“美驻华使馆于前天开始对中国
赴美申请签证人员提取指纹信息，此举已引起中国民众和社会各界的
强烈不满。”
今年，美国先是在个别人权报告中批评了中国的人权现状。中国马上
回击，发表了《2003年美国人权状况白皮书》。可以暂不看内容，单
是从先后顺序就非常说明问题。人们知道，美国政府从来不会轻易对
来自国内、外的批评暴跳如雷。如果中国政府是为了帮助美国，为什
么不先主动批评美国。这样的顺序是否有报复之嫌。
3月25日，中国代表团团长在人权会上对美国代表的发言进行反击。
他说：“我们对美国代表团的无端指责并不感到奇怪。奇怪的是，他
对自己国家和在国际上侵犯人权的行为只字不提，仿佛美国是世界上
的楷模。事实上，美国以种族歧视、警察暴力、虐待囚犯闻名于世，
可以说打破了世界纪录。……如果美国真正关心人权，起码有一天可
以看到美国有勇气搞一个自己的提案羞辱一下自己。……我们建议美
国自己照照镜子。虽然中国并不富裕，但愿意向美国免费提供一面镜
子。如果大家有兴趣，可以看看我们将散发的《2003年美国人权状况
白皮书》。但我在此建议大家不要在睡前读，因为那会让你做恶梦
的。”这里就差一句“打倒美帝国主义”了。不知别的中国人看了这
些话有什么感觉，本人感到很难过，全身起鸡皮疙瘩，很可能会做一
个很恶心的梦。按照大陆的传统，起草这篇发言稿的人肯定要官升三
级，我恭喜他。
为什么说中国政府要感谢美国。答案很简单，美国在帮助中国改正错
误、改善人权，使中国好起来。
5、60年代在大陆成长的人，很难忘记马列毛泽东的话，而他们有些
话也确实没错。只是他们自己和“忠实的”子孙们并没有好好去做。
对于批评和被批评，毛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
足戒，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这也就是中国古话说的：“闻过则
喜”的意思。中国政府的大大小小的官员们是否对照一下，自己对一
个中央已经确定为建设性合作关系的国家的言行，符合不符合至今在
党章、宪法中还确立为指导思想的毛泽东思想。
中国还有一句古话叫做：“远小人，近君子”，克林顿总统也说过：
那些批评我们的人是我们的朋友。
大陆建国以来，专制制度和对资本主义国家的敌对立场，决定了中国
不但无法实行民主，连几千年封建社会和国民党时代（包括共产党统
治区）积累下来的比较好的体制、社会价值观、伦理道德，都遭到严
重破坏。毛泽东说：“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凡是敌人拥护
的我们就要反对。”好了，美国按联合国的决定出兵朝鲜保卫南韩，
我们就要“抗美援朝，保家卫国”，让几百万中国人死在朝鲜战场；
艾森豪威尔说不能整肃知识分子，我们就要大抓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
派分子；蒋匪攻击三面红旗，我们就是要：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
吃草，坚持“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总
路线。大搞大跃进，十年赶英，二十年超美，亩产粮食上万斤。大搞
人民公社，大刮共产风。大炼钢铁，把家中煮饭的铁锅都拿去炼钢。
让田里的粮食烂掉不去收割，饿死他几千万，然后归罪于“天灾”。
美帝说不能搞文革，我们就是要把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不获全胜，
决不收兵，使国民经济频临崩溃。89年国内外、党内外许多人反对镇
压，我就要搞一个古今中外没有的、用人民的子弟兵镇压人民的大屠
杀。往事不堪回首，当时如果能听一些些批评，就会减少许多人间悲
剧。历史的教训已非常惨痛，90年代也只要稍微多听听不同的意见，
就会搞得好一些。可是10几年来，为了一已私利，大发横财，我行我
素，一意孤行，在政治改革方面尤其如此，民主和人权遭到践踏，甚
至连党内不同的意见都不想听，如对于法轮功，朱镕基说：让他们练
吧。而我就要把他定为邪教，坚决镇压……。
是的，每个国家的领导人在制定政策的时候，都要考虑国家利益。美
国也是如此。但要看到，美国是一个民主制度的国家，人民的意愿能
够得到充分的表达，而民意也是美国领导人需要非常重视的国家利
益。美国人民的价值取向、道德品质，应该说相对比较高尚。这就决
定了美国在处理国际事务中不可能只考虑自己国家的经济利益。美国
多年来与中国的贸易逆差均高达1千多亿美元，就非常说明问题。中
国人如果老是以小人之心来度君子之腹，最终吃亏的恐怕是小人自
己。当然，美国在国际上也做过错事，甚至坏事，但毕竟是瑕不掩
瑜。而且，他们的制度决定他们会吸取教训，把事情办得好一些。
中国宪法早就规定人民有言论、集会、示威、结社等等权利。这些就
是最主要的人权内含。就是因为不给人民这些权利，才使得国家越来
越专制，越来越腐败。当今，除了政治腐败，经济形势也非常严峻，
正是需要象抗击ＳＡＲＳ时一样，调动全国人民的积极性齐心协力度
过难关的时候。在宪法刚刚补充一句：“国家尊重和保障人权”的时
候，美国在联合国人权大会上发表批评中国人权的提案，中国领导人
稍有一些气度就应该把它当作一件好事，应该感谢美国，好好反省一
下中国的人权状况，好好学一学中国早就签署过的《世界人权宣
言》、《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和《经济、社会、文化权利
国际公约》，对照、对照中国，好好改善人权，真正做到“执政为
民”和“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要敢于和贪官污
吏斗争，千万不要被奸臣小人左右，把朋友当敌人，伤了友谊，害了
国家，也使自己沦为万劫不复的千古罪人。（2004年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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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球”与“幕僚精英”
樊百华
好人、清官、精英当然都是需要的。但是在中国，好人日子难熬，清
官难以撇清官场的肮脏，精英一到幕僚身阶就无耻丑陋了。
“幕僚精英”不包括吴敬琏这样始终不丧失独立品格的真精英。幕僚
精英的全部智慧就是给当局“喂球”。中国是个乒乓大国，领导人也
多用乒乓球消遣。会打乒乓球的人都知道，“喂球”就是“马屁
球”，是专门伺候领导人的。哪怕你是世界冠军，可为了领导“玩
好”、“开心”，你得“喂球”。毛泽东喜欢吃“喂球”。他的唱戏
出身的女人江青也喜欢。
高明的“喂球”当然不是一般人弄得出来的。它是看起来很认真的游
戏，看起来不是故意放的“高裘”，而且花样多多，忽左忽右、忽徐
忽急。但既是“马屁球”，万变不离其宗：都要与领导人的球艺相适
应，使得领导人看起来真是靠了十八般武艺扣杀了“喂球”。
幕僚精英平常多半心思用在揣摩领导人吃“喂球”的本领和如何翻新
“喂球”花样上面。“肉食者”要整人了，幕僚精英就适时鼓吹安定
秩序；“肉食者”要“先富起来”了，幕僚精英就赶忙宣扬“腐败难
免”、“腐败有利于经济增长”；“肉食者”要拉第三世界小兄弟们
的票了，幕僚精英就突击批判世界霸权；“肉食者”要讨好西方奸商
了，幕僚精英就赶紧说明给洋人超国民待遇从长远看有利于中国；
“肉食者”要工人下岗减少成本了，幕僚精英就假惺惺地说阵痛之后
工人们会更多幸福；“肉食者”怕失业太多影响稳定了，幕僚精英就
提出发展劳动力密集型企业是中国的优势；“肉食者”要唱衰陈水扁
政府了，幕僚精英就一个劲地睁着眼睛说瞎话：“公投就是台独”；
“肉食者”要弹压香港民主潮流了，幕僚精英就血口喷人说“他们不
爱国”、“他们要搞港独”了；“肉食者”拒绝民主自由，幕僚精英
就说三权分立不适合中国国情；“肉食者”要堂皇勾结暴发户了，幕
僚精英就编出来“先进生产力的代表”；“肉食者”要表现“亲民”
了，幕僚精英就起草“情为民所系”的台词了；“肉食者”要推脱山
河破碎的罪责了，幕僚精英就跟进“科学发展观”了；“肉食者”要
逃避无情压迫人民的谴责了，幕僚精英就立即贡上“以人为本”的挡
箭牌了……
以所谓“国情研究专家”著称的胡鞍钢就是这样一个幕僚。当威权强
调“人权首先是生存权”时，他就弄出来关于中国怎么贫困的国情报
告，告诉人们：你了解了中国的贫困，你就了解了中国。至于贫困落
后的真实根源，他就不“报告”了；当威权提出“与时俱进”时，
（16大前夕）他就写出长文，说今后的改革要以制度现代化为中心；
而当威权掉头强调“一心一意谋发展，聚精会神搞建设”时，他就
（16大刚闭幕）连续数篇文章，论述未来中国至少20年可以有连续
20%的ＧＤＰ高增长；最近呢，“肉食者”提出科学发展观，他就不
再鼓吹20%，而是一个劲地讲“五个统筹”、“协调发展”了。相类
似的樊纲，一年前也是20%的“花腔女高音”，现在又用力为7%的
“适度目标”论证，对“过热”表示忧虑了。樊纲、张维迎、厉以宁
还公开提出“赦免暴富群体”的“不法收入”，与一些所谓的“民营
企业家”（调查证68%是下海官员所办）一鼻孔出气，而胡鞍钢的一
大同僚康晓光则竭力炮制“文化民族主义”，妄图给极度虚弱的精神
统治煎两根人造“参汤”……
看看胡鞍钢向读者吹嘘什么吧：两次参加过朱总理主持的专家座谈
会，两次参加过中纪委廉政建设座谈会，2003年4月13日到6月底上报
了32份关于“非典”的报告，并参加了温总理主持的座谈会。2002年
向16大献言“到点退休而不是‘半退’或转任”，“16大实际上也超
过了我的预想。”“好的决策知识”“是精神原子弹”，“必须通过
不同途径传播给决策者，使之被决策者所接受，成为决策者的共识
……”“国情研究的学术舞台太诱人了，我不会停止”。（胡鞍钢
《新发展观》浙江人民出版社2004年1月后记）
胡鞍钢们不会停止“喂球”。中国是幕僚们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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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的误认与传统的积聚
危舟
北美革命的成功是一个让历史学家既感困惑、又极具吸引力与挑战性
的论题。从托克维尔到写《美国的自由主义传统》的路易斯．哈茨，
无论是出于外来者的借鉴或是对自身的反省，探究美国成功的缘由与
内在的局限始终是重要且不可回避的工作。
托克维尔曾对欧洲的动荡与颓败感到痛心疾首，“欧洲的一切民族不
是被战争所破坏，就是由于内哄而衰败。在整个文明世界，只有美国
人民安然无恙。几乎整个欧洲都被革命弄得天翻地覆，而美国却没有
发生这种动乱。”为何欧洲与美国会存在如此巨大的差异？哈茨认同
托克维尔的说法，因为美国人“生而平等”。显然，这里的“生而平
等”不是就政治哲学上的意义而言，是指美国不为一种不平等的历史
包袱所拖累。欧洲的封建主义传统严重阻滞了其社会改革，同时也出
于对封建主义这种阻滞的逆反，孕生出各种激进主义。北美革命则没
有摧毁类似欧洲的封建结构的任务，只是在“生而平等”的基础上将
洛克的社会规范转换为一种社会现实。用哈茨的话来讲，就是“美国
已使洛克的理性主义者学说变成了伯克的传统主义者现实。”自由主
义从一开始就扎根于北美大地，成为美国传统的一部分。无论其后如
何风云变幻，那种内在的一致性始终引领着美国改革者的脚步，决不
至于偏离自由主义的基本方向。
最让我感兴趣的在于，这种自由主义传统的一致性基础之上，时时出
现的冲突。此类冲突往往不是真正的思想冲突，而是来自于对现实的
错误估计和判断，或者说是一种误认。从辉格派对“暴民”的恐惧到
民主主义者对“贵族”的攻击，无一不是挺着长枪的堂吉诃德在大战
风车。欧洲，不只是一个地理概念，它也以其存在影响到美国人的思
考方式。美国与欧洲在社会现实上的距离不可以道里计，但美国人往
往从欧洲的角度观察自身，结果对现实作出错误的判断。哈茨认为早
期辉格派的失败在于美国缺少三种人：可与之斗争的贵族、可与之结
盟的贵族、可以指责的暴民。而美国民主主义者则一厢情愿地建立起
“工人”和“资本家”的对立体系，却对共同分享的自由主义传统上
的一致性表现出莫名其妙的盲视。于是，无论从哪一方，我们能够看
到的都只是一种虚构的担忧。这种担忧与美国现实无关，真正在现实
中发挥作用的依旧是内在的一致性。在应对“多数人的暴政”这一典
型问题的制衡机制中，哈茨发现一致性的决定性作用远甚于那种虚构
的担忧。因为约束机制之所以能够起作用，在于其尚能忍受，只有那
种担忧是虚构的，即自由主义的一致性是真实的，制衡机制才可能存
在下去，多数派才可能成为“一只永远系于一头雄狮皮带上的友善的
牧羊狗。”
从美国共和民主两党的历史来看，人员的多次合流与分流也证实了其
内在的一致性。随着早期联邦派的衰落，杰斐逊的共和党成为之后美
国两党的共同祖先，即使后来政党制度又历经多次变迁，都无法改变
其拥有共同基础的事实。
一方面是真实的一致性，另一方面是虚构的忧虑，此二者构成了美国
独特的政治景观。
或许，有人认为对现实的误认无碍于现实本身。但知识分子的职责是
提供知识，最起码这种知识必须是真实的，决不应该源于误认与虚
构，这也是知识分子应有的品质。我不相信历史中黑格尔那“理性的
狡计”，以至于需要用误认来实现自身。
证之于中国当下的现实，部分学者出于误认，同样在汗流浃背地大战
风车，于刘涌案的论争中表现出的对“暴民”的恐惧即可见一斑。对
多数保持必要的警觉，理论上没错，但理论是一回事，现实则是另一
回事。这一马基雅维里式的句子用在这里的目的，不是要求分离而是
结合。在运用理论对现实发言时，如果语无伦次，那么理论的正确就
会显得无关宏旨，变得虚浮与空泛，根本不能揭示现实世界的任何东
西。对于当下政治现实的判断，我不认为它是一种平民制，而是寡头
制。所谓平民只是一个意识形态的空壳，因此也就谈不上什么“暴
民”了。按亚里士多德的说法，寡头制是贵族制的变体，以贵族制警
惕“暴民”的立场来应对当下现实，在某种程度上可能与寡头制的指
向有所重叠，从而造成为其张目的结果。所以说，面对这样的境况，
知识分子需要的不仅仅是理论上的诚实，也需要对现实的诚实。
“一个‘生来平等’的民族在任何时候都能理解其他定要实现这一目
标的民族吗？这个民族在任何时候都能理解自身吗？”哈茨在终篇时
发问道。这是美国人对自己提出的问题，到了中国，作为“其他定要
实现这一目标的民族”之一，问题就转换为：一个民族有着各种阻碍
自由与平等的社会结构，这个民族该如何寻求其自由？如果美国的自
由主义传统是其成功所必需仰赖的，那么类似的传统被湮没或者完全
就缺乏的民族该如何实现其目标？这些都是在排除了误认后依旧不得
不面对的困难。我们需要做的是，一方面，发掘传统中被湮没的有益
于自由的资源，另一方面，珍惜现实中一切自由因素，自由的传统或
许正可由此涓滴而成。虽然，美国有其幸运之处，从旧欧洲来到北美
大陆的人们天生自由，命运对它的那种优待不是每个民族都能享有
的，但在某些方面我们也应该谨记马基雅维里的教诲：命运是个女
人，她喜欢勇者。
至于该如何讨好女人？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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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四分法寻找病毒发送主体
宋保卓
2004年2月27日，云衡先生在讨论中说：“只有马克思类人才用病毒
攻击人类。”
这句话可以粗略地分成两部分：动作主体和动作内容。前者是“马克
思类人”，后者是“用病毒攻击人类”。当时，Ke Tao先生曾经提出
异议，说这种看法太绝对了。但后来没有看到更深入的讨论。不过，
我想，既然是对人类进行攻击，就不是小问题，而是大问题。对于大
问题，还是需要进一步认识为好。因此，特提出如下意见。
§§一、用二分法认识
“用病毒攻击人类”的主体到底是谁呢？用二分法来看，要么是“马
克思类人”，要么是“非马克思类人”。二者必具其一。或者两者都
有可能。因为用病毒攻击人类的现象是客观存在的，它的主体也一定
存在。但是，主体在哪里？用这种方法就分析不下去了。因为马克思
类人很复杂，非马克思类人也很复杂。双方都可能含有“用病毒攻击
人类”的人。如果用二分法继续分析下去，就需要建立新的标准，并
且双方都有可能，谁也排除不了。分到最后，总可以找到一些结果。
但结果很凌乱，而且方法很烦琐。所以，也就没有人再继续费这个脑
筋了。这可能就是没有人再继续讨论下去的原因。然而，用四分法去
分析，情况就不一样了。
§§二、用四分法认识
用四分法时需注意两点：
（一）涵盖全面，避免遗漏
二分法把主体分成了“马克思类人”和“非马克思类人”两
类。这两类包括世界上的一切人。如果不能包括世界上的一切
人，就很可能漏掉一部分。这漏掉的一部分又很可能是所要找
的人。在用四分法的时候，应当吸取二分法的这个优点，要无
一遗漏地把世界上的人全部包括在内，以免坏人漏网。
（二）建立标准，符合逻辑
在用二分法寻找“用病毒攻击人类”之主体的时候，云衡先生
自觉或不自觉地选用了马克思作为标准。于是，产生了“马克
思类人”和“非马克思类人”；在用四分法进行此类工作的时
候，我们不妨也用马克思作为标准。于是，产生了这样四类
人：①真马克思类人、②假马克思类人、③反马克思类人、④
与马克思无关类人。然后，仿照云衡先生的命题，我们可以提
出如下四种假设：
【假设一】只有真马克思类人才用病毒攻击人类。
【假设二】只有假马克思类人才用病毒攻击人类。
【假设三】只有反马克思类人才用病毒攻击人类。
【假设四】只有与马克思无关类人才用病毒攻击人类。
下面需要具体分析哪个假设为真。这就需要结合实际了。因为
如果不知道这四类人的所作所为，也就不可能对他们做出恰如
其分的评价，因此，也就不可能得出正确的结论。
§§三、关于“真马克思类人”
谁是真马克思类人？只有马克思、恩格斯以及他们的真正的学生才能
称得上真马克思类人。这类人忠于人类、忠于人民、忠于民主、忠于
科学、忠于真理。他们研究人类科学、社会科学、自然科学、语言科
学以及其它一切科学，概括一切科学的精华为全人类服务，以便为人
类造福，促进社会的发展，使人类看到过去，看到现在，看到美好的
未来。他们为人类事业抛头颅、洒热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心胸
开阔，宽容待人，宁可牺牲自己，决不连累别人。他们对于科学真理
的执著追求是任何其他人所难以比拟的。这类人一心为公，毫不利
己，再苦再难，心甘情愿，决不为个人争权夺利。他们的目标是全人
类获得解放，而不是一个人、一个集团、一个阶层或一个阶级获得解
放。这样的人，是全人类的代表，而不是一个人、一个集团、一个阶
层或一个阶级的代表。
这样的人，有什么理由“用病毒攻击人类”呢？可见，假设一不真。
§§四、关于“假马克思类人”
谁是假马克思类人？打着马克思的招牌、而背叛马克思的人都是假马
克思类人。诸如：列斯赫戈、毛邓江胡等人。这类人说的是马克思主
义，行的是修正主义或教条主义。说的是“为人民服务”、“利为民
所谋”，行的是压迫人民、剥削人民、欺骗人民、愚弄人民。说得是
代表先进文化、先进生产力和人民的根本利益，实际上是代表修正主
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他们是反动统治阶级的代表，而不是
劳动人民和全人类的代表。说的是“人民当家做主”，实际上是对人
民实行专政。说的是为人类，实际上是反人类。犯有反人类罪、反人
民罪、群体灭绝罪、践踏人权罪的人，大都是这一类人。这一类人对
人民和人类所造成的危害远比一个简单的纵火案、爆炸案、盗窃案、
诈骗案、碎尸案等大的多。后者是赤裸裸的，而前者则带有很大的欺
骗性。做了坏事，还要人们为他们歌功颂德。这类人什么坏事都干得
出来。用病毒攻击人类是顺理成章的。
但是，在四个假设中都包含“只有”二字。也就是说，只有当其他三
类人都排除在外时，该假设才为真。如果在其它三类人中，只要有一
种人不能排除，那么，假设二仍然不真。
§§五、关于“反马克思类人”
反马克思类人是对马克思极端反感的人。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对马克
思竭力反对。不管对与不对，听见“马”字就头疼，看见“马”字就
跺脚。他们不仅反对真马克思类人，而且反对假马克思类人，甚至一
切与“马”字有关的人，他们都要反对，既反对赶“马”车的人，说
他们粗鄙浅薄，也反对走在“马”路上的人，说他们离经叛道。反正
总有话可说。他们自称“反对派”，要他们不反对是不可能的。至于
他们支持什么、主张什么，有时候是说不清楚的。往往需要透过他们
的字里行间、甚至需要透过纸背才能看清楚。
请宽恕我孤陋寡闻，不知道这类人的代表人物是谁。或许是自由主义
者，或许不是。因为有些自由主义者，虽然口头上反对马克思，但在
他们的语言中，有很多观点都是从马克思那里搬来的。当然，如果有
人主动找上门来，毛遂自荐，甘当代表，我是欢迎的。不知道云衡先
生是否愿意当这样的代表。如果愿意的话，那就好办多了。用云衡先
生自己的亲身经历就可以马上做出判断：假设三是假还是真？我相
信：云衡先生是不会承认假设三的。所以，假设三亦不真。
§§六、关于“与马克思无关类人”
这类人非常复杂。各行各业、各个阶层、各个阶级，都有这种人。甚
至一切从来没有听说过“马克思”这个名字的人都可以算作此类人。
在这类人中，肯定有“用病毒攻击人类”的人。例如，有个大学生为
了显示自己的才能而造出病毒投入网络，有个商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而
设计病毒攻击竞争对手，有个计算机维修者为了招揽生意，把病毒投
给一切用户，破坏普通人的计算机，从而迫使用户把计算机送给他修
理，大发其财。还有的人为了政治目的、报复社会而施放病毒。等
等。但是，如果说“只有”此类人“才用病毒攻击人类”，显然亦不
真。因为假马克思类人也会施放病毒的。
§§七、我经常遭到病毒袭击
在《２Ｍ近况》一文中，我曾经告诉大家，去年秋天，我所借用杨一
勤的电脑因遭到病毒袭击而损坏。最近一个月，我借用的第二台电脑
又陷入病毒的重重包围之中。每天都有大量带病毒的邮件钻入我的邮
箱向我的电脑攻击。我该收的信收不到，该发的信发不出，设置重重
障碍，制造种种错误，文章变乱码，附件被毁坏，谁知道什么时候我
的电脑会再次瘫痪！？
他们为什么要攻击我这个穷光蛋呢？还不是因为我写了几篇文章！一
个普普通通的人会如此待我吗？一个与马克思无关的人会如此待我
吗？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会如此待我吗？
§§八、结语
（一）根据以上分析，四个假设应当修改、合并为如下一个命题：
“只有假马克思类人以及与马克思无关类人才有可能怀着各种
目的用病毒攻击人类。”
（二）把这个命题与云衡先生的命题相比较，即可看出云衡先生的错
误。
错误的原因在于云衡先生坚持“驱马倒毛”的立场。
或许可以说：“倒毛有功，驱马有罪。功罪相抵，降为庸
人。”
（三）庸人并不可怕。人之初，性本庸。任何人都是从庸人阶段发育
成长而转化为其他各类人──好人、中人和坏人──的。云衡
先生还很年轻，只要把立场改变一下，就可以“马上”转化为
好人。顺便指出，是否有人对这个“马上”的“马”字也感到
反感呢？我相信，云衡先生是不会的。我在这里只是给云衡先
生提出一点希望。但人各有志，不可强勉。不管云衡先生转与
不转，都是我的朋友。而云衡先生有时思想糊涂，敌友不分，
认友为敌，这大抵是不妥当的。
（四）真马克思类人，胸怀坦荡，决无私敌。尊重人权，捍卫人权，
发展人权，并且为全世界劳动人民实现解放权而奋斗。
（2004年3月17日）
〔作者宋保卓是２Ｍ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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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有献身精神的基督徒──徐永海
张林
中国大陆的基督徒，包括新教徒和天主教徒，已有1亿之众。但是他
们的大多数，是生活在农村和山区，而其中的大部分信徒，又以中老
年妇女居多。他们一直受到中共的野蛮压制，所以迄今对中国社会的
政治影响不太大。
而参与中国民主运动的基督徒中，徐永海始终是最为活跃的一个。他
多次受羁押，90年代中期还被劳动教养过两年。当局为了封锁消息，
一直把他关押在看守所里，所以几乎不为外界所知。徐永海曾经向我
叙述过那段苦难的经历，真的是度日如年，望眼欲穿地盼望自由。
徐永海在医学院读书时已经信仰基督，后来又一直追随北京著名的袁
牧师传播福音。97年夏天，我刚刚结束3年劳教不久，就在流亡北京
时，经刘念春太太储海兰女士介绍，认识了徐永海。因为我们都是基
督徒。一个礼拜四晚上，徐永海带我去位于白马寺附近的袁牧师家
里，参加一次青年基督徒聚会。
袁牧师的家里只有一间十几个平方米的房子，我们去的时候已经坐满
了人，而且全是年轻人。徐永海低声向我介绍，这都是北京地区的年
轻传教士，每礼拜四晚上都在这里聚会。屋里已经坐满了人，却还有
人不断挤进来，许多人只好挤站在狭窄的走廊和门口听袁牧师布道。
然后便是信徒作证，其中一个安徽女子的证词最令人震撼。她没有读
过书，原是一个来自安徽农村的保姆，后来在北京嫁了人。婚后夫妻
俩天天吵架，甚至打架，同住的公公婆婆也被卷进纠纷，一家人长年
累月生活在矛盾斗争中。她苦闷之极，也跟丈夫学会了抽烟喝酒打麻
将，经常彻夜不归，也不工作，整个家庭面临崩溃的危机。
后来她偶然地走进了教会，找到了主，从此发现了新天地。她立即告
别堕落的生活方式，按照主的教导，对家人处处关爱，认真工作，认
真做家务，家庭从此从满了笑声和爱。所以她感谢主耶稣基督，给了
她和她的家人新的健康的生活。
现在她一家人都是虔诚的基督徒。她还在家里布道，一到礼拜六晚
上，她的家里也是挤满了邻居。
许多人争相发言，我深受感动，也举手要求发言。徐永海却一把拉住
我，低声说：“这里有很多公安局政保处宗教科的特务。你正在流亡
中，不宜暴露身分，引起特务注意，他们会跟踪每一个新出现的人，
查清你的底细。”
徐永海是精神科医生，加上他的基督徒和民运身分，所以在苦难深重
的中国，集三任于一身的他几乎是一个彻底的中国人精神灵魂的拯救
者，一个富有献身精神的基督徒。
也正因为如此，当局对他更加忌恨。这一回，他听到江苏一个民间教
会被捣毁，许多基督徒受迫害的消息，便奋不顾身地赶去救援，不幸
却落入魔掌。
徐永海是一个极端诚恳、正直、质朴、高尚的人，我每次跟他在一
起，都被他的人品、他的人格力量所感动。他对周围人的关心和爱护
是发自内心、发自灵魂深处的。他曾经为许多在狱中的民运人士呼吁
过，包括王丹和刘念春。
但是现在，他身陷囹圄，需要我们的呼吁和帮助了。
上帝啊！愿您伸出温暖的手，召唤您的信徒，大家一起来，拯救您的
坚定不移的追随者──徐永海，恢复他的自由！（2004.2.27于安
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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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手记（之11）
刘水
（十一）监狱情侣
监狱关久了，会改变一个人性格和气质。他们变得更加偏激，还是容
易变得极端？但对理想坚守的执着，对局势和事物看得深刻，这两点
我丝毫不怀疑。政治犯坐牢的全部价值大概就在这里：深刻和坚定。
等待送去劳教所的犯人，引来其他未决犯羡慕的眼光，似乎身价也抬
高了。劳教刑期最多只有3年，大多数劳教犯，在收审所都关了一年
半载，折抵刑期之后，余期都很短了。1990年，我从甘肃省劳教所临
释放时，全国劳教所开始实行"百分考核制"管理犯人。我想5个年头
了，海南又是新建立的省级特区，估计海南劳教所已经采用"百分考
核制"。拿到奖分，就意味着可以减期，那很快就会释放的。后来证
明我的判断很正确，但是，高强度的劳役是我无论如何没有想到的。
后文将会写到。
判劳教的犯人，收审所也比较放心了，不象对待那些未决犯那样严加
看守。听说，去年一个监仓几个重犯裹胁其他犯人挖地道逃狱，这个
在每个监仓流传的故事，给了度日如年的犯人丰富的想象空间。经过
是这样的：他们拽下挂毛巾的钢条，在厕所向外面挖洞，掏出的土倒
在下水道冲走。管教查仓时，他们用拖地毛毯遮盖在洞口，从来没有
被发现。这个故事有几个版本，有说逃脱成功，有说被人告密中途流
产。打架、偷盗的犯人，一经发现就关禁闭。放出禁闭室，原仓是不
能呆了，所里就安排换仓。这样，原来封闭的监仓发生的大小事情，
都会在收审所各个监仓流传开来。
犯人都很关注女仓，但是，两个女仓发生的事件，仅限于大院里发
生、眼睛能看见的，或者相熟的外劳犯人偶尔丢下的一言半语，真真
假假。无聊极了，随便写个纸条，让外劳送饭时传给女仓，有时会收
到对方称呼“阿某老公”的短信，都借以打发绝望无涯的日子。辽宁
阜新籍毒枭张贵启的四川籍情人，关在斜对面的20号女仓。他跟我熟
悉后，常向我探问他的案子。从他的口吻里我隐约觉得他是真正的毒
犯。我装糊涂没有点明。前文写到，他向警方只承认毒品是朋友寄放
在他那里，他并不知是毒品，以此逃脱罪责。他长得高高大大，人很
帅气。他在原籍有老婆和孩子，据说老婆是教师，他也有公职。来到
海南岛，只想发大财，受老乡煽动，先吸毒后贩毒。他向我聊起一家
三口甜蜜的日子。他被抓后，老婆和父亲飞来海口搭救他，在外面动
用很多关系，花了几十万钱财图救他一条命，最后人财两空。他的情
人，漂亮，苍白，常穿一件花睡衣。晾衣服、看病，都能看见。一
次，女仓犯人洗所里收藏的毛毯，草坪上晾满了，她故意向7号仓靠
近，还有10多米远，她突然冲过来，塞进来一张纸条。两人在洞口握
下手，看守的狱警大声呵斥往这边走来。她笑着说：“保重！”，转
身跑开了。张贵启拿着纸条，跳上炕，边走边看，撕毁丢进了便池下
水道。
他悄悄告诉我，纸条上只有一句话：“我什么都没有说。我想你，老
公，亲你！”这个女子后来被判无期徒刑。
春节过后，收审所缓慢的节奏又正常运转起来，许多人的命运都在这
里发生了重大改变，收审所仍然四平八稳，按照自己的节奏重复着单
调的日子。按惯例，监狱、劳教所、劳改场在春节前都会集中减期、
假释一批犯人，腾出一些空间，收审所和看守所会移送犯人过去。
潮湿局促的空间，晕黄的灯光，粗劣的囚饭。海南岛四季都是潮湿、
暧昧的，囚犯又熬过一个饥饿、寒冷的“冬天”。院子里草坪脱了干
枯死白的外衣，鹅黄青绿的嫩芽冒出头；松树、夹竹桃、冬青整年都
绿莹莹的，点缀着被灰白高墙层层包裹的、与世隔绝的监狱。这是海
南岛最好的季节，不热不冷。阳光透过栅栏，照在手臂和大腿上，让
人懒洋洋的，昏昏欲睡。扒在铁门上能闻到春天青草散发出的特别清
新的气味，混合着肮脏的监仓门前水泥地上蒸腾的霉馊味道，却让人
触摸到凡俗庸常的温馨日子。这样的美妙时刻只能享受一、两个小
时，门口只能面对面坐得下两个人，混得好的犯人才有机会轮流坐在
这里，没有“地位”的犯人长年累月根本无法靠近铁门。大多数犯人
难得遇见提审、看病、晾衣服的机会，出去溜达一圈，这也不是每个
犯人都有资格享用的。
春节前后，监仓里换了许多新面孔，大多数人羁押的老犯逮捕了，送
去看守所。每个清晨和黄昏，都能看见眼神惊恐的崭子（新犯人──
作者注）光着脚丫子，敞着衣服，屁股后面跟着拿着钥匙盘的狱警，
押进大院。一会儿，外劳犯人拿着一摞红色塑料饭盆、单薄的白色小
塑料勺子、肩膀上搭着旧毛毯，挨仓把这些物品一古脑从打饭口塞进
来。运气好能碰到新饭盆、勺子和毛毯，但轮不到新犯人享用，门口
的老大会以旧换新，把自己残口裂缝的饭盆勺子和污秽的毛毯扔给崭
子。
监仓的犯人流动着，总量不见减少。政府的敌人总是那样的源源不
断。这样的好季节，倒让我记起刚关进来时惊惧的盛夏。穿着一条短
裤头，仰头靠墙坐着，汗水象溪流一样从头胸背部，源源流下，尽管
厕所水管哗哗地淌着水，便池下水道冒出的恶臭，24小时缠绕着弥漫
着。端着狗食在恶臭里怎么下咽？但是，为了活下去，只有屏住呼
吸，闭上眼睛，拼命往嘴巴里扒，2分钟吃完。晚上，3个人并排挤睡
在1米宽的走道上，胳膊搭着胳膊，腿压着腿，脚搭在湿漉漉的厕所
水泥地上，彼此没有1公分的间隙。侧身直直地躺着，根本没有翻身
的空挡，要翻身的话，要坐起来再转身躺下去。汗水打湿了身下的毯
子，空肚子唧唧叫着。前仓的老犯人，每人手里拿着一片方便面箱纸
皮，左右手轮换煽凉；有人索性整夜整夜坐着打盹、发呆；晕黄的灯
光，加重了躁热的氛围。要是被巡查警察发现了，他会大声呵斥制
止。日月重复，身心煎熬。不掉三层皮，别想走出收审所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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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五次机遇，五次错失
──民主今昔省思录（之3）
田建模
中国历代的农民起义并不象毛泽东说的那样，是社会发展的推动力。
它除了杀戮破坏，便是以此一专权替代彼一专权，以新的暴君更换老
的暴君，而历史便如此这般循环不已。中国历代的王朝也就沿着这一
怪圈周而复始了3千年。直到19世纪末，方才想到要挣扎图变──以
康有为的“公车上书”为代表，借鉴于欧洲和日美的维新变法。当时
康、梁（启超）的最高理想，也只不过一心仿效“君主立宪”罢了。
这可说是近代中国仁人志士在打破禁锢、富国强民上的大胆尝试。维
新变法虽是打着“保皇”旗号，内中却蕴含了革故鼎新及开明政治这
样的深层内涵。
由于时代与社会的种种局限，“维新”的失败乃是必然。它与“明治
维新”不能相提并论：后者有一个相对说来较为稳定的国内、外有利
环境，而明治背后也不存在一个垂帘主政的太后。维新变法的意义在
于：它谋求兴利除弊，政务开明，是抵达民主政治之前所作的一种铺
垫或过渡。
维新的失败，更加剧了内忧外患及专制暴虐，全国掀起了反抗的浪
潮。积数十年之前仆后继，反清革命于辛亥之年一举成功。辛亥革命
是一种以暴抗暴的武装起义，但不同于往昔的是，其结果不再是旧王
朝的翻版，而是“中华民国”的成立──这意味着君主制的终结与
“民主立国”的企望的起步。之后，又经历了几次可能演变为民主政
治（但终于未能）的事件：如1919年发动的“5．4”运动、1945年抗
日战争胜利、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及上世纪70年代末、80
年代初改革开放的决策。以上五次“历史机遇”，无疑都是难能可贵
的转折契机。之所以说是契机，是因为它们具有相同的改革社会的意
愿及时机，上下同心，并由此激发出了豪情壮志。最能说明问题的，
则是它们有类似的主张与口号：反独裁反暴政、争自由要民主！有国
内民众的意愿和追求，有国际的民主大潮流，且这5次历史事件都以
民众的胜利而越发鼓舞人心。然而，预期中的演变与转折却并未发生
──民主政治就这般地与我们5次邂逅，却屡屡擦肩而错失，以致使
今人为之扼腕叹息！
对此，我们的史学家们及其论述，非但未能认真涉及以求解惑祛疑，
反倒视而不见，或以曲解来作误导。此中缘由无他，一是“御用”的
教条僵化，二是虽有识见但心存余悸。以上5次“历史机遇”的错
失，若细作剖析自是洋洋大观。笔者心有余而力不逮，故只能简约言
之描出个大概来。
“机遇”，可偶有际会，但最终却往往与预期截然相反──“时
间”、“背景”、“潜质”等因素在此间起了作用。辛亥举事，满清
倾覆，民国成立，此天时人和（形势与潮流）所奏功效也；但“民
主”目标仍相隔遥远。何也？缘于根深蒂固之传统背景：一是反潮流
的封建军政势力的顽固强大（保皇派与军阀割据），二是国人的思想
观念并未能冲破禁锢的牢笼──纵然剪辫放足了，但依然习惯于旧秩
序而迟迟不能觉醒。（鲁迅的早期作品便是明证）故就民国成立初期
来说，“民主”只是极少数启蒙者所做的美梦，对于绝大多数的国民
而言，或者闻所未闻，或者以为只是天方夜谭而已。虽有此机遇，但
内、外条件均不具备。
稍后兴起了“5．4”的热浪狂飚。其锋芒转向封建礼教及其维护者北
洋政府。旗帜与口号是“民主”、“科学”！运动的规模与内容较之
“辛亥”，显然更为广阔也更具穿透力。故我们不妨说，“5．4”是
“辛亥”的继续和深化。它从事的是手执刀枪的革命党人所无法完成
的思想观念领域的大批判、大扫荡！上世纪初，“5．4”这一把燎原
之火，对于古老的传统，看似一片“打倒”，其实并未伤及筋骨。这
是因为，几千年形成了的文化传统和观念积习，受批于前却反弹于
后，其具有的坚毅顽强出乎人们预料。又一次机遇却又一次脱手。
但，民主的理念，对进步的追求却因此得以广为扩散而深入人心。
之后是长达10多年的抗日战争。旷日持久全民族生死存亡大拼搏的结
果是，日本以无条件投降而宣告失败。硝烟散去之后，人心思定，人
心思治，正是颁行民主政治之大好时机。奈何两党又起纷争，和谈不
成而兵戎相见，终使“和平建国”成为泡影。
40年代末，“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除台湾外一统全国。而全国上
下也无不欢欣鼓舞，以为民主自由新时代业已到来，繁荣富强之景象
也指日可待。孰料事有叵测，政治运动不断，近30年中，饿死、斗死
者竟有数千万人之多。这与其说是对民主的“错失”，还不如说是对
民主的“扼杀”。
70年代末，全国处于“崩溃”边缘，其转捩点是78年底召开的11届3
中全会，为了走出死胡同，制定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改革开放”
政策。鉴于历史的教训，邓小平甚至提出了政治体制的民主改革设
想。这本应是一次绝佳的时机，但却应了“叶公好龙”之语──当群
众的政改之议刚贴上“民主墙”，中南海就沉不住气了，先是封杀，
再是逮捕，最后提出了所谓的“四项基本原则”。这说明党内的抵制
势力极其顽固。于是，仅只昙花一现，全国便又箝口结舌，恢复到
“鸦雀无声”状态中了。
以上五“失”，时空不同，情景各异，但都未能把握得住，而一一失
去。若再作粗分，则其中又有不能与不为之区别：辛亥、“5．4”与
抗战之后，非不为也，是不能也（受客观条件所制约限制）；而中华
人民共和国成立与中共11届3中全会后，非不能也，是不为也（统治
者因既得之利益而不愿兑现承诺，走上民主政治体制之路）。（2004
年3月31日）
〔转载自《民主论坛》；http://asiademo.org/g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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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人看毛泽东
樊功
2003年12月26日是毛泽东110岁冥寿。中共官方趁机大力为毛招魂：
出版了一大批与毛有关的书籍，播放了一大批有关毛的影视作品。召
开了一大批怀念毛、探讨毛思想的会议……一股阴风在中国大地迅速
散播开来。毛泽东的阴魂未散──这是中共制造的幽灵！然而，在民
间如何看毛呢？笔者一家的观点颇具特色，不妨说说。
“伟大领袖毛主席”──这是笔者祖父对毛泽东的称谓。已经是70多
岁高龄的祖父，对毛的忠诚一如往昔。他认为：毛是人民的大救星，
把人民从水深火热的生活里解放了出来。他怀念当时那种“路不拾
遗”、“夜不闭户”的淳朴民风；怀念当时“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的互助精神。祖父认为邓小平比毛能力低，而且很坏。虽然在邓的领
导下经济获得发展，人民生活得到改善──但是，却带来了一系列的
社会问题与灾难。他热爱毛、崇敬毛、怀念毛，完全忘记了在毛所制
造的各种人祸：人民公社化运动、大跃进、反右、十年文革……等
等；却喜滋滋地回忆当时的民情民风，回忆起毛升天的那天，小镇上
举行的追悼会如何隆重，人们哭得如丧考妣……祖父把毛的画像挂在
中堂、如祖先灵位一样叩拜，以表示敬仰怀念之情。而当时留下的
“红宝箱”，他更是常常拂拭，使其光亮如新。“红宝箱”上，一副
楹联呈现眼前：
“毛主席万岁”
“听毛主席的话”
“看毛主席的书”
这是笔者祖父那代人对毛的典型观点：“怀念毛”。而笔者的父亲，
代表的是另一种观点：毛是“七分功三分过”。
对待毛的态度，父亲比以前冷静多了。以前，父亲在上中学的时候，
每天早上都要到操场去跑步，并美其名曰“奔向天安门，问候毛主
席”。他们把家乡跟天安门的距离算出来了，每天都跑，希望尽快
“跑到天安门”。在毛“到广阔天地去”、“上山下乡”的伟大号召
下，父亲他们那帮热血青年，把一座座郁郁葱葱的山岭改变成了一座
座“秃山”……然而，因为好学的缘故，他也被扣上了“四体不勤、
五谷不分”的高帽，在千人大会上被批斗过……对于毛的看法，父亲
认为是：有功有过──赶走了侵略者和国民党，建立了新中国。但是
“反右运动”和“十年文革”搞得民不聊生。对于毛，用父亲的话也
是“三七开”：七分功三分过。笔者翻看过父亲中学时期的笔记，其
中在一本《毛主席语录》上有这样的笔记：“祝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
岁！祝林副主席健康健康永远健康！”后来，“林彪集团”、“四人
帮”被揪出来了，父亲把这两行字划掉了（但仍然可以辨认），改成
了这样的题字“打倒林彪集团和‘四人帮’，毛主席万岁！”这些事
情，反映的是父亲念中学时候的情况。但是，现在他对毛的看法仍在
延续：毛是有错，但是父亲把这些错都归罪到了“林彪集团”和“四
人帮”头上。李锐对毛的评价，可以代父亲的观点：“革命有功，执
政有错，‘文革’有罪”。
第三种观点，就是以笔者为代表的家庭中的第三代人。
由于侥幸逃脱了“十年文革”那种血雨腥风、暗无天日的日子，蒙惠
了“改革开放”的新风，笔者受到比较好的教育。虽然教育者仍在拼
力给人带上各种各样的枷锁──但是笔者还是尽力地脱了，有了独立
思考的能力。经历过国内各种思想的解放、争论，笔者有所获益。酷
爱政治与历史、崇尚“精神独立”、“思想自由”的我，思想历程大
致可以概括成这样：又红又专的“中共式”的共产主义者──“新左
派”的小喽罗──自由主义知识分子。经过自己的钻研和思考，经受
了各种心灵的历练，笔者最终接受了自由主义。深受基督思想影响的
我，也形成了自己追求宪政民主的理念：理性、和平、渐进。对于
毛，如果要用“三七分”来评介，笔者认为是“三功七过”，并且是
“功不抵过”！有这样一副楹联，颇能代表笔者对毛的看法：
“毛将焉附”
“泽被苍生，有三面红旗，十年文革”
“东来紫气，笼千坑白骨，万卷残灰”
这副楹联，是在毛冥寿110周年的时候在民间（知识界）流转的。从
横批看起，正是“毛泽东”。楹联对毛的评价，正中笔者心怀，妙
绝！
从“毛泽东万岁”到“毛将焉附”，这是笔者一家三代人对毛的感情
和评价的变化。从中，笔者看出了跟中国社会变化极为相似的一面：
渐进。莫非中国会走一条渐进的民主道路？然而，我们绝不能放松对
权力的警惕，不能停下追求宪政民主的脚步。执权柄者是不会轻易放
弃权力的，而象中共这样的极权者能自动改良，我看希望微乎其微
──从其为毛110冥寿大搞的招魂活动，就看不出有任何改良的迹
象。虽然民间“抑毛者”在不断增加，追求宪政民主的队伍也不断增
大；但是，“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只要暴政强权不变，追求宪
政民主的人们就不能停下奋争的脚步！
追求宪政民主的人们，联合起来！我们要用理性、和平的手段，不断
推进中国的民主进程──只要崇尚自由、追求民主、拥护宪政的人越
来越多，那么，暴政强权的统治基础就会越来越薄弱。那时，他们的
下场只能是悲叹：“毛将焉附”！
（2004.3.4，为毛冥寿110周年补做，为追求宪政民主鼓与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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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党
康成
最早的中国革命政党可能要算孙逸仙搞的国民党。那是由早期的“同
盟会”、“光复会”发展而成的，然后再加上“青帮”、“洪门”的
介入。所以，这后来的中国政党就有了各自为政的帮派性质。
既然是党的前身源自于会、便有了“会党”之称。而“会党”的真正
含意就在于开会的时间必不能少，因此，每天你只要打开电视、翻开
报纸，一定是被党棍们开会的信息占光了主版内容。如今时代也确实
进步了，开会的名目与手段是越来越多，除了以往的常委会、扩大
会、分组会、小组会之外，还有紧跟着时代潮流的电视会、电话会、
新闻会、发布会、聚餐会，更有休闲放松的酒会、舞会和外加时不时
的幽会，简直都到了会不过来的地步。
再说，这开会的用意不外有两种目的：一是必须要进行定期的工作程
序；二是沟通上下之间的意图、促成会议精神的贯彻执行。除此之外
的实质目的更多是“联络感情”、“输通关系”和借机会人、会吃、
会游山玩水。要不然，那么些与会人士成天拿着“公费机票”、“会
议补贴”飞来飞去、归家时还弄得大包小包的“会议纪念品”而从不
叫苦叫累，想来这开会必是件有甜头的差事。
又说这“会党”之中、开会却是个很有名堂的游戏：什么人可以坐主
席台，什么人可以坐什么人的前面，都得按官场地位轻重来排、千万
差错不得。如果要遇见“几党来会”的情况就更有意思：手握大权的
当然叫“执政党”，这样的党徒一登场必然是掌声雷动，那报告作起
来肯定是气斗环宇、声嘶力竭；若是“友党”之徒登台，掌声悠然如
池塘边的蛙鸣、也算有所反响，可这报告作起来的腔调似清宫中被阉
过的太监一般，叽哩咕噜不知所云，使你感觉到前后两党徒尤如是娘
生、妾养的区别。……
这最惨烈的莫过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棒槌，还被人叫做“乱
党”。这样的“党徒”除了能冒着生命危险四处静坐示威、奔走呼号
以外，决不可能因“开会”谋得游山玩水的机会，倒是“休会”的时
间比“开会”的时间多，最后还得累及家人往监狱为他们送衣送饭。
日前闻听台湾出现“党乱”，不断有新党频频注册出台，弄得国民党
再也无法把“一党专政”搞下去，无可奈何之中只能与“友党”肩并
肩共赴“民选”、不再有娘生妾养之分。这情形惹得北京政府破口大
骂：“一群卖国贼！”
细想起来又觉得这种骂法太有点“指桑骂槐”。这中国人在自己的土
地上、由自己的意愿选举一个政府给自己看家护院、打理事务，何来
“卖国”之有焉？（1997.4.1于贵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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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尔归德和全民公投
葛陵元
萨尔州位于德国西部，北邻莱法州，西邻卢森堡大公国，西南与法国
接壤，面积2,568.51平方公里，人口106.5万，是德国最小的州。它
地处欧洲核心，地理位置重要，经济发达，工业上盛产煤炭和钢铁，
农业上盛产葡萄。所以，从17世纪起，萨尔地区就一直是德意志各诸
侯国之间以及德、法之间的争夺之地。在过去200多年间，萨尔地区
曾经八易其属。在20世纪，曾两次归属法国。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凡尔赛和约》规定把萨尔地区从战败国德意志
帝国中分离出去，国际联盟委托法国代管15年。对萨尔窥探以久的法
国在该地区成立自治政府，控制了该地区的经济，致力于对该地区的
兼并。代管期限期满后，萨尔地区于1935年1月举行全民公投，90%的
公民赞成归属德意志帝国，法国别无他法，只好把萨尔完壁归赵。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英、法、苏四国分占德国。萨尔划在法国占
领区。法国再次兼并了萨尔，对该地区实施自治管辖。1949年5月，
德意志联邦共和国政府成立，德、法两国就萨尔地区的归属纷争不
已。经过多次磋商，终于达成赋予萨尔地区欧洲国家地位的动议。
1955年10月，萨尔地区对此进行全民公投，动议被否决。1956年10
月，德、法两国签署《卢森堡条约》，又称《萨尔条约》，确定萨尔
在政治上（1957年1月1日起）、经济上（1959年12月31日起）作为联
邦州重新归属德意志联邦共和国。作为补偿，法国在随后25年内从萨
尔获得9,000万吨煤，德意志联邦共和国替法国修建摩泽尔运河。从
1959年7月6日起，萨尔地区脱离法国经济体系，正式纳入德国经济体
系，货币由法郎改为马克。
萨尔归德的历史给我们提供了一些值得学习和借鉴的经验：（一）西
方民主国家早已放弃了使用战争来解决领土争端的野蛮方法。（二）
对地区的归属，该地区居民具有最后决定权。（三）全民公投是表达
这种最后决定权的最佳方式。（四）为了达成双赢局面，获得土地的
一方可以以其它手段补偿失去土地的一方。
萨尔归德的历史尤其值得中共党国领导人深思和研究：（一）德国为
什么对萨尔人具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在德国和法国达成动议，同意赋
予萨尔地区欧洲国家地位的时候，萨尔人宁愿不独立也要回归德国？
（二）相反，为什么中共党国领导人千方百计要与台湾统一，甚至不
惜以武力相威胁，但是台湾人却与中共党国的离心力越来越大，台独
的观念被越来越多的台湾人所接受？（三）更有甚者，为什么回归祖
国才几年，香港人就与党国政权产生了越来越大的隔阂，示威游行不
断，反对抗议不绝。再如此一意孤行、坚持一党专制，会不会逼得香
港人也闹独立？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党国的领导人们，请虚心向西方民主国家学习
吧！台湾总统大选和全民公投已近在咫尺，无论结果如何，党国的领
导人总不至于愚蠢到兵戍相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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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天安门母亲
东海一枭
在孩子和亲人倒下的地方
在善良与正义倒下的时候
站起来，天安门母亲
直面恐怖和死亡
挺直腰杆站起来，昂起头颅站起来
见证泪血交迸的镇压迫害
见证人神共愤的暴行疯狂
挑战举世罕见的恶制野蛮
为了孩子亲人的血不会白流
为了血肉同胞不再死于子弟兵的枪
为了罪恶不再畅行无阻
为了人性尊严不再受戕
为了把颠倒的世界颠倒过来
为了熄灭的火矩重迸光芒
母亲群体，站立在在天安门广场上
见证母亲的伟大，闪烁母爱的辉光
受尽监控、威胁、绑架、拘留也要站起来
受尽打击、迫害、岐视、屈辱也要站起来
站成野火烧不尽的青青翠竹
站成一群庄严的雕像
让刽子手在你们面前发抖吧
以爱和信仰挑战野蛮
横贯神州的是你们瘦小的身影
掮起黑暗之闸的是你们柔弱的肩膀
天安门母亲，中华儿女的母亲啊
面对恶制逞凶，我热泪盈眶
面对着爱国热情受潮民主运动受阻
面对着志士受刑人民受骗
面对着尊严受辱民族受灾
面对着贪官受贿恶吏受赏
面对着母亲在恐怖阴影下受苦受难
继续沉默就是"非人"与罪犯
站起来啊，中国人
为母亲呼吁呐喊，给母亲支持力量
光明终将战胜黑暗，泪水终将战胜钢铁
真理终将战胜邪恶，真话终将战胜谎言
万岁！天安门母亲
中华儿女的母亲，中华民族的骄傲
血泪浇铸的正义象征、伟大雕像
升起在1989，在苦难重重的东方…
（200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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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酸的眼泪
哈加才仁作 傅正明译
当一个十五岁的姑娘失学被送到挤奶场；
当一个漂亮的姑娘不能出嫁而被人拐骗；
当一个美丽的新娘不能进入她的新洞房
被抛弃到一片陌生的遥远的土地上飘泊 ──
唉──辛酸的眼泪止不住！
当白发的老者不识一字而为此生来世念咒语；
当满口白牙者不懂四个元音 胸前却挂满金银；
当善良的僧人不知道断句而在家中举行仪式──
唉──辛酸的眼泪止不住 ！
当农牧民的儿子全都失学整天牧羊；
当校园里空无一人到处是杂草蔓延；
当校舍四壁在雨中坍塌老师在酗酒──
唉──辛酸的眼泪止不住！
当文化的原野被轻蔑的铁蹄践踏；
当教育的园圃在守旧的旱季枯萎；
当文学的桃李被饥饿的虫子蛀蚀──
唉──辛酸的眼泪止不住 ！
当雪山宽广的胸怀被污秽的尘沙遮盖；
当悬崖上挺拔的峰顶被昏鸦啄开裂缝；
当绿草如茵的山坡被一群黄鼠狼糟蹋──
唉── 辛酸的眼泪止不住！
当前进的知识的骏马被驾驭的绳索紧紧束缚住；
当自由的牦牛被穿起鼻子栓到傲慢的母牛身上；
当温和而幸福的羔羊被用来赚钱羊毛剪了又剪──
唉── 辛酸的眼泪止不住 ！
当无可比拟的天才在异域如乞丐飘泊；
当前无古人的白痴稳坐优秀学者的交椅；
当野蛮人控制了知识丰富的智者──
唉──辛酸的眼泪止不住 ！
当清清的历史的河流注满了曲折的苦水；
当一块纪念碑的誓言被片面的读法剥蚀；
当无比的科学清池的涟漪变为一片蛙声──
唉 ──辛酸的眼泪止不住 ！
【译注】本诗转译自夏威夷《大溪谷》（Nanoa）杂志社编辑的《雪
狮之歌──西藏最新文学作品》（Song of the Snow Lion,
New Writing from Tibet, the University of Hawaii
Press, 2000）的英转版。
〔转载自《民主论坛》；http://asiademo.org/g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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